景裕烦躁地皱起眉头,道:“扬州那里究竟在搞什么鬼……蔺多福,去调查吴王的人又怎么说?”
蔺多福汗颜道:“……像是……也没有异状。”
景裕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蔺多福看的手指盖钻心地疼,他连忙描补道:“这徐威同吴王各执一词,扬州和京城又相隔万里,实情探查起来多有弯绕,勤恳陛下在给奴婢一些时日……”
蔺多福道:“等秦家之事了结,奴婢亲自下到扬州去,定将此事查得一清二楚!”
景裕为这废物气绝,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皇城里少不了东厂,景裕目前也少不了蔺多福在身边。
哪怕这就是个蠢得不能再蠢的狗奴婢,但至少这人还算忠心。
少年天子拧眉沉思,喃喃道:“还是得派个得力的奴婢过去,那些老奴老臣全都滑不留手、面从背违,朕一个都不信。”
他看了看蔺南星,又撇开视线,继续道:“但年轻些、可用的人,朕也都委以重任了,离不了现在的职位……多骞,不行……逢会,他走不开……”
景裕烦躁地“啧”了一声。
蔺南星道:“陛下,奴婢愿为您分忧。”
景裕眼眸微亮,像是有些高兴,但紧接着,他又皱起眉头,犹豫不决,情绪难辨。
蔺南星用余光隐晦地观察景裕的表情,继续道:“御马监、京营奴婢已同逢力、傅逸丹交办妥当,由他二人全权监管,也能运作得措置有方。奴婢如今在家养病,旁的没什么事情能为陛下效劳。”
蔺大伴改坐为跪,道:“奴婢愿前往扬州暗访,替陛下探查吴王与徐威的实情,奴婢虽五积六受,此事自觉还能胜任,愿替陛下分忧。”
让蔺南星去扬州彻查徐威和吴王,对景裕来说,确实算是最稳妥的人选。
这大内里,景裕无条件信赖的人,只有蔺南星一个。
且蔺南星为了让景裕坐上皇位,早就和吴王势同水火,因此这人也没有被吴王收买,反水他这个主子的可能。
但景裕前一阵才刚刚放蔺南星离开御马监,如今不过数月,他竟又要把这奴婢派去千里之外办差……
景裕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若说不舍,他天潢贵胄,自然不会对一个奴婢依依不舍……
可他就是不太想把蔺南星放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去,哪怕让蔺南星去扬州暗访这事,他其实已暗中考虑过无数次。
景裕一时无话。
旁听的蔺多福却是心头一片火热,恨不得当即把受景裕信重的蔺南星给直接踹出大虞。
蔺厂公转了转他那对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挤出笑容道:“义兄一片丹心,咱家佩服,难怪陛下对义兄最是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