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如笑容更深,道:“还有沐浴,你一日也别洗那么多次了,你汗多既然不是自然的情况,沐浴多了反倒会湿气入体,让你潮热骨蒸更加厉害,往后你一日最多沐浴两次。”
蔺南星又炸了毛,叽咕着抗议:“少爷,我不能一日只洗两次!”
这简直比不给他练武、身材走形更让他难以接受。
阉人身上都是有味道的!
他从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味,可如今他和沐九如同床共枕了,他日日都提心吊胆这事。
蔺南星急得眼眶都红了,脸色又苍白了下来,低着头道:“少爷,我汗多……会有……不得体的味道。”
沐九如的胸口被小郎君的这句话,又给重重地给揉了一把。
他的小相公明明曾经是家中的嫡子,生来就被众星捧月,对他这样无人问津的庶子而言,是遥不可及的贵人。
岁月却从未厚待过蔺南星。
它让小郎君年纪轻轻便命途多舛。
让蔺南星出生入死、出将入相却依然只是个走狗阉奴。
甚至哪怕是在一床两好的内子面前,蔺南星依旧卑微至此,连一些汗味都怕污了沐九如的清整。
沐九如心里发潮,酸胀不已,他柔声道:“没有不得体,蔺落故。”
他认真地看向他的夫君,紧紧握住这人手掌:“你是我的相公,我是你的夫郎,不论你身上带着血还是汗的味道,不论你的身姿是健硕魁梧,还是病骨支离,对我而言,你永远都是得体的。”
沐九如虔诚地道:“你是我的,小相公。”
蔺南星的眼中聚起水光,亮闪闪地投满了沐九如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许久后,他闷闷地道:“嗯。”
沐九如怜爱地摸了摸蔺南星的脸庞,笑道:“乖,我的小相公就算是汗味都是香的,所以你一日就洗两次,好不好?”
世界上除了沐九如之外,哪有人连汗味都是香的……
蔺南星知道他家夫郎又在哄他,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委委屈屈地道:“好,祜之。”
沐九如勾了勾这人地下巴,揶揄道:“小哭猫,又要哭了吗?”
蔺南星脸色微红,小声地辩解:“……没哭。”
沐九如笑吟吟道:“嗯嗯,没哭没哭,是我看错了。”
蔺南星又开始害羞,脸色变得通红,汗水也冒了出来。
沐九如耸着肩闷笑几声,轻手轻脚地替小病号抹了把汗水,不再继续逗弄这人了。
沙漏里的沙子已快漏完,沐九如便起身走到蔺南星的背后,把针都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