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如淡淡一笑,打住了这个话题,问道:“你同张妗金关系不错?”
夏月道:“是的,我同妗金妹妹出身相仿,便时常一起打发时间,不知不觉成了手帕交。”
沐九如叹道:“张妗金在家里也是个不受宠的,还有张宁祥也是,同你一般都是无依无靠的可怜人。”
沦落到一个阉宦府第里来做小妾的,哪个不是可怜人了。
便是和老爷如胶似漆的正君,在夏月看来也许都是有什么苦衷才从了老爷的。
这般倾国倾城之色,还颇有手腕,哪家姑娘不抢着嫁去,或是招来做赘婿。
便是正君只喜欢男人,这般才貌去做个宫妃都并不是没有可能,何故委身于一个不阴不阳的阉人呢?
但正君的事却不是她们这些奴婢能操心的,夏月轻声叹道:“是啊,庶子庶女本就上不得台面,我还算好,从前脾气有些泼辣,在夏家过得不算太差。”
她想到自己的小姐妹,真心怜惜了起来:“妗金和宁祥都是面团般的性子,被人欺负了也只会抱成一团偷偷抹眼泪,我是看着就心疼……宁祥那小子在张家爹不疼娘不宠的,将来岁数大了连娶妻都是麻烦事,估计也是嫁人做小的命。”
沐九如重重地搓了几下菩提珠,道:“夏月,你帮我个忙。”
这可是正君两个月来,第一次吩咐夏月做什么差事。
夏姨娘眼眸微亮,应道:“是,正君请吩咐,妾身一定尽力去办好。”
沐九如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去问问他们姐弟二人:张宁祥可有分家出去的想法。”他补充道,“别说是我让你问的。”
夏月眨了眨眼,略微惊讶地道:“正君……是想替张宁祥分家?”
沐九如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你就替我去问问,别自个儿瞎琢磨,也别多事儿多话。”
夏月应道:“是,正君。”
但不琢磨,对夏月来说却是不可能的。
她和正君来回拉扯了有两个个月,这次的对话正君显然不是无的放矢。
她将此事放在心里,只等回去反反复复地思考透彻,把事情办好。
屋外突然传来“碰”得一声闷响。
紧随而至的是枝叶摇晃的杂声,还有快速毕竟的跑步声,和家丁的呼和声。
“什么人!”
“拿下他!”
那脚步声和仆役的追逐声越来越近,然后终止在了枝叶居的廊下。
宋维谦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九……阿祜,让我见你一面,我要走了,求求你再见我……”
随后便没了声,应当是被人堵住了嘴。
前头已回了屋的多贤连忙又出门去探查情况。
片刻后多贤入屋,回禀道:“正君,是宋维谦爬墙翻了进来,他说要与正君说几句话,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