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把一旁的小票也一起收好的时候, 傅枭突然注意到小票上有墨水洇透的痕迹, 似乎是有人在背面写了字。
他迟疑了一瞬, 把小票翻了过来,瞳孔猛地一缩。
小票的背面写了几个字,是度念清隽有力的字迹。
[他说我在胡思乱想,不跟我走。算了。]
傅枭怔了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立刻把小票翻了个面,去看上面的日期,记起了那天发生的事。
两年前的那天,度念像往常一样来公司找他,他们在休息室的床上折腾完后,度念拉住了准备出去的他,眼神躲闪地问他要不要一起离开这座城市。
傅枭那时只当是度念又看了什么书,所以才会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可现实又不是小说,他也不是那种可以轻易抛下一切跟爱人离开的人,度念的希望注定会落空。
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度念,推开度念的手出去了。
傅枭坐在衣柜前,怔怔地拿着小票,像是被人给了当头一棒。
原来竟是他亲手推开了度念给的机会。
是他的举动,让度念把这对戒指藏了起来,再也没向他提起过这件事。
傅枭颓然地往后一靠,整个人坐进了衣柜里,握着戒指的手垂下。
他跟度念原本可以有更好的结局,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无尽的悔恨将他淹没,却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他只能无力地闭上眼。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像是一座沉寂的坟墓。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傅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知道外面的天色亮了又黑。
佣人们许久没见到他出来,都有些担心起来,又不敢轻易上去打扰。
直到又过去半天,他们才终于开始慌张,端着午饭上楼敲了敲房门。
许久,房间里都没有回应。
他们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端着午餐走进去。
房间里昏暗一片,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线,床上散落了几件衣服,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而房间的主人正坐在柜门敞开的衣柜里,两条长腿曲起,头微微低着,额前头发遮住了他的神色。
进来的佣人吓了一跳,刚想过去把他扶起来,就看到他抬起了头。
傅枭眼里布满血丝,盯了他们一眼,声音嘶哑:“滚出去。”
佣人哆嗦了一下,还想再说些什么,对上他的眼神又闭上了嘴,端着午餐出去了。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傅枭才往后仰了仰头,又把自己塞回了衣柜里。
他感受不到身上的酸痛,也感受不到饥饿,仿佛只要一直待在这里,就能不去面对没有度念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