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熙深以为然。
跟长公主相处得久了,她倒比先前看得更清楚了些。
长公主这人,虽则因着爹爹和娘亲的缘故有些恨她,但到底泾渭分明,心里还是有些护着她的。
“其实仔细想想,长公主也是个可怜人。”楚明熙眼帘微垂低声嘀咕了一句,只是石竹就坐在身侧,仍是被石竹听见了。
石竹忙道:“她可怜?!那姑娘你岂不是更可怜?世上那么多男人,她为何非得看中楚二爷?这便罢了,楚二爷跟她的事,她为何过了这么久都还要瞧姑娘百般不顺眼,父辈的事跟姑娘有何关系,那是姑娘能做的了主的事么?”
长公主奖罚分明不假,可每每总要拿话挤兑姑娘两句,说到底都是因为长公主爱慕楚二爷的缘故,这跟姑娘又有何关系,叫她如何不气恼?
楚明熙闭目轻叹,没再多言。
***
容玘去楚家退了婚后,过了没多久,全京城的人便都知道了此事。
不提那些原先艳羡楚明燕的高门贵女是如何在背后笑话她的,也不提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先前她们便已猜到这门亲事会黄,太子殿下上门要求退亲,不过是早晚的事。
而今只说楚明燕的母亲卫氏气得几日吃不下饭,瞧谁都不顺眼,府里的下人但凡犯个一丁点儿的小错,平日至多被她嘴上训两句,换作是眼下,便会被她命人打一顿板子拿来解气,更严重的,还会找了人牙子过来将犯错的下人发卖了
去。
是以一众下人都夹紧了尾巴做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了她的霉头,就连她的夫君楚大爷也不愿面对她的那张怨妇脸,只觉着烦不胜烦,原本该来她屋里歇下的日子,他也特意寻了由头避开,留宿在了姨娘屋里。
卫氏见他是个靠不住的,心中的愤懑更甚,过了几日便回了一趟娘家定南侯府,见了她嫂子,便忍不住与嫂子埋怨起此事来。
她嫂子郭氏当年仔细算起来也算是高嫁了,自进了夫家总小心翼翼地做人,便是见了这位已嫁了人的小姑子,也是不敢得罪分毫,后来见小姑子的夫家在朝中得势,便巴结得愈发厉害,是以卫氏虽是个心眼小容不下人的性子,跟郭氏倒是格外合得来。
卫氏恼红了脸,埋怨道:“你说这算是什么事,既是不愿娶了我家明燕,一早便该退了这门亲事,偏只拿替太后守孝说事,倒叫明燕白等了三年,好好的姑娘家哪等得起三年,这不是在害我家明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