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手段虽好,轻易不会叫人起疑,却需要下/毒者赶在容玘出门前,在马车的帷幔上做好手脚。
想要确保对马车做好手脚不被人瞧见,或是被人瞧见了也不会叫人起疑心,如此推断,下手之人只能是马厩里的马倌。
翌日一早,楚明熙比平时更早起身,匆匆洗漱过后,便一个人悄悄去马厩查看容玘坐的马车。
她环顾周围,见四下无人,快步走到马车前,伸手掀开车帘,才要倾身钻进车内,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谁?”
她动作一顿,蓦然回头望去,见一个马倌模样的男人正脸色阴沉地打量着她。
楚明熙手心微潮,抿唇与他对视。
马倌认出她来,神色讶然:“楚大夫,您来这里做什么?”
楚明熙到底不再是当初那个居住在南边的小姑娘了,在湖州经营医馆数年,已历练出从容淡定的本事,无论心中如何慌乱,面上却分毫不显。
“殿下落下了一样极要紧的东西,要我过来找找。”
事关太子殿下,马倌便是心中再不愿,也只能退至一旁让她进了马车。
楚明熙一进了车内,赶忙放下车帘,细细从内查看帷幔,一边屏息静气地留意着车外的动静。
久久未听见马倌的脚步声,她立时明白马倌还未离开。
她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腔,只觉着呼吸都要停滞住了。
眼下她和下/毒之人,仅隔着一道车帘。
明知容玘是太子,还敢投/毒,可见得此人当真胆大包天,他背后的势力应当也不小,万一她一个不慎被马倌瞧出些什么端倪来,难保不会直接灭了她的口,事后再制造出她意外身亡的假象,到时候又有哪个会起疑心?
方才她在马倌面前未曾露怯,可面对行凶之人,她心里到底是有些害怕的。
她暗劝自己冷静些,手指依然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深吸两口气,强自镇定下来,目光投向车帘。
车帘布料颜色较深,帘子上还绣着龙凤图案,一眼便可分辨出这辆马车乃是太子殿下的专用马车。
楚明熙顿觉了然。
难怪车帘上被喷洒掺了毒/药的水都没人察觉,下/毒之人行事小心固然是真,另一层关系便是这车帘的颜色和上面的花纹。
眼下车帘上的毒/水早已干透,隐约残留着一些白色的痕迹,只是痕迹极淡,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若非她今日特意来了马厩寻找线索,恐怕也不能轻易发现这些痕迹。
先前她只是猜测,而今有了实打实的证据,她心中一喜,倾身凑近了车帘想要再细看,马车外冷不丁传来马倌的声音:“楚大夫,您还没找到东西么?”
楚明熙吓得不轻,浑身冰凉,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