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没多久,两道女声隐约飘入耳中。
“你听说了么?二皇子大婚在即,就要迎娶太子妃了。”
楚明熙听到此话,心中狠狠地震了一下。
她就是玘哥哥的妻子,玘哥哥又怎会迎娶太子妃?
楚明熙眉头舒展,随即又蹙了蹙眉。
她垂眸看着自己脚上的杏色绣鞋,足尖微动了一下,欲要起身离开,最终又改了主意坐回原地。
她不该偷听他人说话,可事关玘哥哥,那二人又提到了太子妃,教她如何不在意。
“说起来都是楚家的姑娘,且两位姑娘还都是嫡出女儿,怎地却如此同人不同命!若真计较起来,那楚二姑娘跟二皇子的情分,远非楚大姑娘能比得上的。那几年二皇子过得艰难,楚二姑娘陪伴在他身边整整三年,结果好日子还没过上几日,便只能看着二皇子另娶旁人为妻,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今日可是楚家大房的满月酒,你是疯了么说话这么大声,不怕楚家听见了记恨上你么?”
对方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姐姐提醒的是。我也只是替楚二姑娘抱屈,这才多嘴了几句。”
“唉,你没瞧见戏文里唱的那些曲子么?男子自来薄情,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罢。我家姑娘若是不见我人影,待会儿又该动怒不给我好果子吃了。”
两人又匆匆交谈了几句,分头忙各自的差事去了。
隔着一座假山,楚明熙瞧不真切那两人是谁,听她们话里的意思,两人应是哪位宾客带来的贴身丫鬟。
她走出亭子拾阶而下,转身就朝宅门走。
石竹也是存了一肚子的疑惑,跟着走了几步才醒悟到不对,抬手指着另一头:“夫人,咱走错了,宴席在那边。”
楚明熙脚步不停,仍快步朝前走。
她已顾不上无故离席是否失礼,更顾不上祖母和大伯母知晓后又会在背后如何数落她。
她只想快些回去。
回去问问玘哥哥,此事究竟是真还是假。
***
得了皇上的首肯,皇后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安稳落地。
容玘在朝中的势力已有了保障,皇后安心之余,又想起另一桩事尚未解决。
楚明熙在容玘身边跟了三年,一遭被贬妻为妾,难保不会心生怨恨,起了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
痴情女子一旦闹起来,反倒比寻常女子更难缠些,有时候甚而连自己的体面也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