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计划外的一夜,是他没料到的。
魔尊坐在宽大的赤金镂刻龙椅上,无尽的黑是他的底色。他眉眼隐在暗处,高挺的鼻梁把光劈开,一半晦暗、一半明亮。
如果仔细看,能看到他下|身已经鼓起一个骇人的弧度,但他只低低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的脸色依旧是那样平静,仿佛天色将明前、最黑最暗时刻的海面。
椅子很宽,上面铺着软垫,足可躺下一人,而此刻,章楚就枕在他腿上。
他掌心轻抚着手下的人,就像抚摸最贵重的珍宝,一墙之隔的殿外,群魔乱舞,淫|荡的声音甚至传了过来,而墙的这一边,他只能听见章楚不甚均匀的呼吸声。
这几乎是偷来的一夜。
桑冉没料到在章楚清醒状态下接吻,对自己的冲击竟会这么大,以至于之后几乎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这个人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无法忍受他现在还不是自己的,甚至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是。
他就这样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将明,帘子里婴儿床上隐约传来动静,他垂眼看在自己腿上枕了一夜的章楚,又将他的头发理了理。
章楚不该记得今晚,是自己乱了阵脚。
他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不择手段地、让他心甘情愿地,回到自己身边。
——
第二天章楚醒来后,照样是在自己的床上。
他头痛欲裂,脑子像要炸开一般混乱,他撑起身子坐起来,环视四周,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
昨天,夜兰节……他最后似乎是追出去找魔尊了,他找魔尊干什么?好像是想问问他的任务……
然后呢?
电光石火间,章楚脑海中冒出两句话。
“陛下,刚才为什么会下来吻我,真的只是想完成游戏吗,你把我当成了谁?”
“我并没有把你当成别人,你跟家妻确实很像,但你们是两个人。”
“……妈的。”章楚罕见地蹦了脏,一拳捶在床上。
昨晚他也喝了两杯酒,喝点酒就要耍酒疯吗,他懊恼地捂住了脑袋,只是为了赢得比赛的一个亲吻而已,想不出昨晚自己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这下魔尊会怎么想他?
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蠢货吗?
章楚嫌恶地闭了闭眼,唰得掀开被子下床,叫人打了凉水来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