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你觉得这故事如何?”李瑶放下笔,看着在一旁研磨的刘瑜问。
“甚好。阿姊怎么想起写话本来?”刘瑜放下手里的墨块,满眼钦慕地看着刘瑜:“这故事甚是新颖,阿瑜从未读过。”
其实这般话本,这般独特的女主角,他见过,是两年前在橙县妹妹刘钰拿给他看的,那些带回京城的书皆被他烧与刘钰,再不敢看。
“话本多为百姓通俗读物,里面多以男子为主人公,女子多是镶边作配,男子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女子却只能在家相夫教子,阿姊觉得不公,读这样的话本长大成人,自然笃信其中之道,女子见不到旁的机会,只会默认自己此生只有生儿育女困死家中这一条道,我想写些不一样的,让女子能见到不同寻常更为广阔的路。”李瑶谈起笔下的故事,目光炯炯,眉飞色舞。
她从不吝啬笔墨去描绘女主人公的英勇无畏性格强大坚毅,这和世俗规训女子温柔顺从恪守妇道大相径庭,她笔下的女子是鲜活的,具有极强的生命力和号召力。
一如李瑶本身。
“阿姊,方才为何趴在床上看书?那般姿势时间长了,手脚麻痹是常事。”刘瑜见李瑶终有空闲,这才把憋了很久的话问出。
“我后背受了些伤,不能坐,只有趴着才舒服些。”李瑶笑了笑,浑不在意,她的心思还在如何精进话本故事情节上,仿若伤在旁人身上,与她无关。
“什么?如何受伤的,伤得可严重?”
“不妨事,过几日便好了。”李瑶不在意地摆手,她不愿讲给刘瑜听,一是事情已经解决,二是她有些怕,刘瑜的唠叨。
不知为何,这小师妹,明明年纪小小,却比她母亲王氏话还密,特别是涉及到她的事,上次熬药不慎烫伤,愣是被刘瑜数落了小半个时辰。
若是让刘瑜知晓是她上赶着找罪受,还不知要念叨到几时。
为了耳朵不受罪,还是不说为好。
“如何受伤的?”刘瑜见李瑶闭口不答,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册子,皱眉又问一遍。
李瑶无奈,只得隐去细节,把发生的事说与刘瑜听。
“这狗官,我只恨……只恨不能杀了他。”刘瑜手指紧握,气愤不已,他只恨不得去杀了那贪赃枉法滥用私刑的县令泄愤,但……不可,这个县令若出事,下一个被上任的就不知道是谁的人了。
不能冲动,刘瑜按捺下满心恨意,愈发怨恨自己的无能弱小,他谁也保护不了,什么仇也报不得,只能龟缩在这小小兰澄寺苟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