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刘钰来橙县,在读“行之”所著话本前从
未想过,却习以为常的。
刘钰越说越激动,似乎心底的情绪被点燃,她看着一脸茫然的皇兄,咄咄逼人:“为何荒年,最先被抛下的女婴,家中贫苦,最先被卖掉的是女子,为何天下一半人都是女子,却只能依附男子而生,为何她周染的父母要为了没出息的儿子卖掉女儿,为何我不能做皇……”子。
后面的话,刘钰没说出口,她被刘瑜捂住了嘴,刘瑜的声音很轻,还有些发抖:“钰儿,你是在恨我吗?恨我生来是皇子?”
刘钰今日的话让刘瑜心中大感震撼,那些东西他从未想过,仿佛一切生来便如此,他是男子是皇子,学骑射,读史书策略,学治国理政之道,只为成年争一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而他的妹妹,成长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所谓的驸马准备的。
可笑可叹!
刘钰以前总问他,为何不让她看话本,刘瑜只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看坏她的脑子,读史才能明智。
但其实是因为刘瑜怕那些情情爱爱会让刘钰沉沦,成为像话本中的痴情女子那般,最后为她未来的丈夫奉献一生。
可……这是女子美德啊!痴情奉献是对女子最大的称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若自己的妹妹成为书里那样的女子,成为德行佳才学好善解人意一心一意帮扶驸马的公主,那不是为世人称赞的女德典范么?
可刘瑜不想,不想自己妹妹如此浅薄,所以他日□□着刘钰读国史策论,背诗词歌赋,太傅教他的,刘瑜都想教给妹妹。
“皇兄,钰儿不恨你,钰儿也不恨这重男轻女的世道,‘行之’在书里说了,想要便去争取,世道对女子不公,那我们便掌握权力,改变世道,女子从不缺爱情,我们缺的是权力。”刘钰抱住皇兄的肩膀,勾起唇角,“皇兄,男人当皇帝,自然男子为尊,可若女子为帝呢?”
刘瑜震惊地无法言明,仿佛第一次认真看清自己的妹妹,他艰难咽下口中涎液,声音暗哑,郑重开口:“钰儿,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只可在我面前说,知道吗?母妃面前也不可。”
“知道,皇兄你且看吧,这些书到了京城,自当会有更多的女子醒悟,她们会不再以择选良人为目的,她们会如男人一般争夺本属于自己的权力。”刘钰把手里的话本朝着皇兄挥舞,笑得肆意而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