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的是剑,手?掌并?不薄, 尽管纤长却冰冷的如?同浸入寒冰之中的玉髓。
半晌,那双手?动了动, 放到自己酒杯旁。
酒杯晃动着化了一半的冰球,厚玻璃底下压着一沓文件。
文件记载了沈白从凭空出现到进?入考核场地前一秒的所有?行踪,尽管可考记录只有?不到五个月, 但依然写就了整整三百多页。
“他能从考核场活着出来的话。”修平静地说?, 有?意无意地抬起酒杯,使它只有?一个角接触桌面。
如?水的黑发?流淌在桌面上?, 男人压着文件,垂下的眸子中流露出微不可察的期翼。
他如?此下定决心:沈白能从考核场活着回来的话,那他就是他们的孩子;不管他是不是虫族, 不论他曾经是哪儿的孩子。
副官无声地扯出一个没有?意义的笑容。
他轻声说?,“你真残忍,他还?那么?小。明明没有?十五岁。”
副官就着俯身的姿势倒下,在半空中左侧借力撑起身子,斜靠着椅子坐在地毯上?,一口抿掉最后几滴酒液。
他瞥向明明灭灭的屏幕。
屏幕随着主角转动,影像更加清晰。
那里是雪。
无尽的苍白。
——第二?场考核的地势非常有?特色。
签了保密协议的孩子们会被传送装置带到广阔无垠的雪山模拟战场中分为三组,保底的任务便是保存自己拿到的铜牌,反之出局。
在不被淘汰的基础上?,铜牌持有?量越多,名次越靠前。
但随身携带大量铜牌并?不符合战场实战的需求,在实力充足的情况下,不多但绝对不算少?的人选择做附加题。
威姿埃特侧身靠着山洞,轻微的喘息声回荡在漆黑滴水的冰冷空间内,刺骨的寒冷蔓延到骨缝中。
耳边野兽的诡异嘶吼似乎只与他相隔几息,他几乎能应激般勾勒出那玩意狰狞的节肢与沾着口水的几排獠牙。
这是他的第三个附加题,从来没有?人会选择做第三个附加题。
但他对沈白承诺过,“威姿埃特依然会是第二?次考核的第一名”。
他赌不起有?没有?人与他一样做了两个附加题。
或许沈白也会对另一个人倾注目光。
高级军官身边能有?两名副官,他大可以就此放弃、离开,无论如?何,两次考核第一都注定了沈白不可能放弃他。
可这个位置本应是只属于威姿埃特。
威姿埃特紧握着佩剑的右手?抽搐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睛,冷峻而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