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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壑拧了一张湿帕认真?细致的给他擦拭额头,见他忽然沉默住了,不由问道:“怎的不说了?”
谢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后来秀秀出了月子,宣儿他们就打道回去了,停驻在?了夏州,哎,他明明是个有家的人,为何还要?选择漂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我想他大概是在?追寻自己心?中的道吧。”谢壑回道。
“嗯,你?不愧是他爹,看他倒是看得透彻,银州和谈进行了数日,每天都险象环生的,有一次他差点被兀目的人囚住,一翻墙正?好到了汴京使臣居住的院子里,恰好正?赶上我们在?商讨和谈事?宜,幸好主使谈判的人是蔺祈,与我有几分交情,没如?何责备他的冒失。”谢徽轻叹道,“蔺祈是何时知道他的事?的?”
“彼时儿子出使兀目,父亲在?西?北领兵,那小子悄不声的去找蔺祈商量的。”谢壑毫不留情的揭了自家儿子的老底。
谢徽一个暴起,怒骂道:“蔺祈这个老贼,他怎么不撺掇点好的,害我一把年纪了,抱不到重?孙!”
谢壑赶紧扶他坐下,安慰道:“怪不得他,是宣儿自己主意大,不过……父亲是如何知道宣儿在那边的?”
“他去兴庆府之前,拐了敕勒川二十几匹种马,路过我的军营,顺路见了我一面。”谢徽缓缓说道,他突然记起谢宣那日说的话来,不由多看了谢壑两眼。
他垂眸沉思了片刻,复又抬头打量谢壑的样貌,那是与武将截然不同的文雅,淡然,便是凤眼含威也是内敛的,带着书卷气的,像极了卿仪,一点点都不像他。
他轻舒了一口?气问道:“我不在?家的这些?时日,谢靡有欺负过你?吗?”
谢壑:“……”
谢壑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有了长孙了,还被父亲问一句,我没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被人欺负?!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很复杂又很温暖。
他如?今总领礼部,又是先帝亲封的太?子少傅,是大齐的股肱之臣,再也不是那个时乖运蹇困窘不堪的少年了。可当被人问及有没有人欺负你?的时候,内心?还是一软,他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
谢徽微微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有什么难事?要?与我说才是。”
谢壑顺着他说道:“好的,儿子谨记。”
谢徽看着他这般模样,倒不知该如?何提及心?中想说的话,他默默的看了谢壑一眼,幽幽的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又睁眼看了谢壑一眼,轻声叹了一口?气。
谢壑见状,不由主动问道:“您可是有话要?说?”
谢徽摇了摇头,顾左右而?言他道:“等秀秀产子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你?的母亲。”
谢壑一怔,眸底的凄哀一闪而?过,他低声回道:“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母亲难产大出血而?亡。”
“这不是你?的错,你?娘定不后悔生你?的。”?*? 谢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