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人,裴宥山转身就走,对方却拉住了他。
“好久不见了。”
陈月升道。
他竟没有打伞,身边也没人跟着,浑身都湿透了,不知是怎么弄的。他看了裴宥山一眼,松开手进了驿馆,似是急着取信。趁着这功夫,裴宥山赶紧打着伞往马车那边跑,不想让他追上。
但陈月升比他还快,攥着信封跑过来,站在马车外。
“淮疆怎么样?”
裴宥山没说话,像是当没他这个人。陈月升又问了一次:“淮疆还好吗?”
他似乎是真的在担心陈淮疆的近况。裴宥山犹豫一瞬,想了想说道:“还好。”
“我和陈正钧也给他寄信了。他不愿收我的信。”陈月升低声道,“你帮我和他解释一下。”
裴宥山隔着半掩的车门偷偷看他。真奇怪,说讨厌陈淮疆的也是他,现在担心陈淮疆的也是他。说不定是想套他什么话呢。
“我会问问的。”裴宥山没把话说死。闻言,陈月升倒是笑了笑:“谢谢。”
他似乎只是为这一件事而来,没有过多纠缠就走了。裴宥山回了王府,把陈淮疆的信送到兰瑶院。这些日子,他和穆王妃都一样,每周都盼着关外寄回的家书,只靠着薄薄的几页纸,思念远在边塞的家人和爱人。
然后就又能熬过一周又一周。
十一月,家书的内容突然变少了。
陈淮疆在信中解释说天气太冷,关外下了大雪,寄信变得更为困难,可能晚些时日才能送到容城。
而且他们最近更忙了,很多事情都不能写在信里。但他和穆王一切都好,也定会保重身体,让裴宥山和穆王妃不必担心。
他信里是这么说,摸不准信送达的时间,裴宥山就只能连着好几日去驿馆等。实在抽不开身,就让小厮去等。以往的家书七日一封,现在可能要八九日。
时间越久,他心里越不安。
临近月底,裴宥山罕见地病了。
他身体一向不错,说不上强壮,但也不是风一吹就倒的人。他一病,静善担心的不得了。
“娘,我真没事。”裴宥山拉着静善的手,撒娇似的说,“你看,我也不咳也不喘的,好得很。你回去休息嘛,不用照顾我。”
说完,他还拉着静善的手,让她摸自己的额头:“也没发热。”
“我听你身边的小厮说了,你夜里咳得厉害,说心口疼。”静善难得板着脸,“伢伢,你真的服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