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的药喝下去,书院中的孩子们果然没有人染病。他们书院孩子和女子居多,按说是体质弱容易被传染的对象。幸而预防的及时,还没有人有症状。
听萧锦屏说,陈月升把吴辛夷和彭鄂征走,随三位太医一起为染病百姓诊治,裴宥山也正好打算去吴家看望吴辛夷。
吴家门前已经支了义诊的摊位,病情轻的患者可以前来问诊。也是为了在空旷的地方,人群不易聚集,更不容易传染。
为病人看诊的是吴家的几个小辈,见到裴宥山和萧锦屏,喊道:“郡主,小山哥,主母正等你们呢。”
裴宥山和萧锦屏往府内走,在前厅看见了阳川知府、陈月升和芙蕖。
阳川知府和芙蕖忙着给萧锦屏行礼。陈月升只懒洋洋喊了声锦屏姐,眼睛却盯在裴宥山身上。
萧锦屏从那眼神里探查到熟悉的危险气息,不着痕迹把裴宥山挡在身后。
“这位公子。”一直站在阳川知府身后装蘑菇的秦太医突然抬头,看向穿着厚厚大氅,眉眼困倦泛青的裴宥山,“我能为你把下脉吗?”
其他几人都看过去。裴宥山摇头,“我略懂医术,不劳大人费心。”
“走吧山山。”萧锦屏拽他,“别让姆姆等久了。”
裴宥山向知府略一行礼,和萧锦屏向内室去了。等他们离开,陈月升才摸摸下巴道:“秦太医,你觉得云老板身体有异?”
“微臣是见那位公子畏寒怕冷,面色青白晦暗,应该是气郁阳虚的症状,需要多费些功夫调。”秦太医道,“臣见到病人便忍不住想替他诊治一下,让殿下见笑了。”
病人么……
“你想给他把脉还不容易?一会我把他叫过来,让你好好看看。”陈月升说。
“微臣遵命。”
裴宥山不知道外面的人一个两个都想给他治病,他今日来吴家,也是早就说好的,每隔半月来陪吴辛夷说说话。吴辛夷的姐妹们都已辞世,留下的小辈中,只剩裴宥山和萧锦屏二人了。
两个小辈,一个是高高在上掌管阳川的郡主,另一个则为人仆从,受了苦难,好不容易才回到她身边。
刚到阳川时,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受了伤,看上去惨兮兮的。
裴宥山揣着手倚在软榻上听萧锦屏陪吴辛夷说话,都快睡着了。最近事多,他天天熬夜睡得很晚。吴辛夷瞥他一眼,提高声调:“山山!”
“唔?”裴宥山惊醒,坐得板正起来,“姆姆您说?”
“困成这个样子,定是又熬夜了。”吴辛夷叹了口气,“让你喝的药,大约也是没有喝吧,真是不让人省心。身体虚亏,都是熬夜熬的!”
“我有分寸……”裴宥山小声说。
“不是很怕殒命夭折吗?那药对你身子好,不但要喝,还要多喝。”吴辛夷道。这话触及了裴宥山的软肋,他一下子答应下来,“我回去就喝。”
吴辛夷还想再说,裴宥山站起来:“姆姆,我太困了,出去清醒一下,你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