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疆喝下去,眼皮跳了跳,眨着眼道:“好苦。”
天天喝药的人,现在开始计较起药苦了?裴宥山不动声色地继续喂他,陈淮疆一口口地喝,真觉得有点苦了,但又贪恋裴宥山的喂食。
他眼睛紧紧盯着裴宥山冷冰冰的脸,突然琢磨出来:“伢伢,你是不是故意的?”
“有精神了?再喝一碗吧。”裴宥山道。
陈淮疆看着他笑了:“只要伢伢不离开我,让我喝几碗我都愿意。”
病还没好呢,还光顾着试探他。裴宥山那点脾气都没处发:“你快喝吧,我不走。”
“此话当真?”听闻这话,陈淮疆苍白的脸色都回暖许多。
裴宥山对他点了点头:“不过,你以后不许再骗我。”
陈淮疆看着他,裴宥山伸出小指:“你还有什么骗我的,快告诉我。我不会生气的。”
“没有了,伢伢。”陈淮疆也伸出一截手指,与他拉钩,“我不会再骗你了。”
陈淮疆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出两日便退烧了。他病一好,就下令撤了裴宥山房外的守卫。
许久不出门,裴宥山算算日子,发现竟已过去将近一个月了。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娘亲。静善见了他,拉着他嘘寒问暖时,他才知道陈淮疆对外的说辞是他病了,需要静养。
裴宥山再三和静善解释自己身体没有大碍,才被放回雁雪阁。恰好陈月升和陈正钧来访,他便先前往书房,意料之中地与许久不见的两人对上视线。
陈正钧见到他,竟蓦地站了起来,神情有些失态。
裴宥山奇怪地看他一眼,陈月升把人按下去,笑眯眯问:“伢伢病好了?身体怎样?”
“为什么病了这么久?是不是之前受伤的缘故!”陈正钧的语调又快又急,倒让裴宥山有点说不出话了。
“春天贪凉罢了,一点小病,早就好了。”裴宥山道。
陈正钧并不相信。他印象里,裴宥山身体一向很好,怎会无缘无故病了大半个月之久?
若不是现在在穆王府,有别人在,他真想仔仔细细为裴宥山检查一遍,这样才能放心。
“世子呢?”裴宥山没看见陈淮疆的身影。
陈月升道:“他带柏康拿东西去了。你也别总为你家世子操心了,瞧瞧你,脸儿都尖了。”
陈正钧顺着他的话,打量起裴宥山消瘦许多的身形。过往正合适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已经有些不合适了,纤细的手腕在空荡荡的袖口里晃动。
“城外的花已经开了。”他低声说。
陈月升会意:“养病时很无聊吧?我带你去城外玩如何?现在天气正好,再过些日子天儿热起来,出行恐怕就不方便了。”
“我带你去。”陈正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