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凶手和被害人双双殒命,警察来了也只是照例做笔录,这种案件都立不了案。
这件事第二天就传到了已经逃往京城的徐俊盛耳朵中,他没想到自己一句开脱的话竟然真的闹出了人命,他被几个债权人连番电话轰炸,纷纷怀疑他买凶杀人。
徐俊盛百口莫辩,走投无路只能给他的大舅哥赵宥明打去求救电话。
赵宥明赶回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筹足钱,然后带着徐俊盛回到坪城,替他还清所有债务,紧接着配合警方的各项调查,最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徐俊盛指使嫌疑人杀害周致山。
律所的合伙人陈文和其他同事虽然对此判决不服,但也清楚的知道这种嫌疑人死亡的案件追究不了刑事责任,即使提起诉讼也无济于事,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最终不了了之。
今天周致山的葬礼上,赵宥明带着徐俊盛本想进来吊唁,却被陈文他们拦在外面没让进门。
徐俊盛虽不是幕后指使,但如果不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周致山也不会惨死,所以律所同事对他的出现格外抵触,生怕再来一句说者无意的话伤害到周陆生。
原以为他们会善罢甘休,不成想两人竟专门守在周陆生家门口等他回来,陈文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决定观察一下在做决断。
“生生,我对叔叔的离世非常抱歉,我和俊盛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赵宥明手掌搭在周陆生膝盖上,安慰道:“不过你放心,虽然这件事与俊盛无关,但凶手确实是他手底下的人,而且受害人还是你爸爸,所以我们一定会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对,一定会负责的。”徐俊盛在一旁点头附和,“你说个数吧,只要我能给得起,多少钱都补偿给你。”
周陆生平静的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神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听一个陌生人平平无奇的一生,连最基本的同情惋惜都没有,目光呆滞的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围坐三人各怀心思,轮番打量他脸上的细微表情,想找个突破口或安慰或补偿,可惜一无所获。
那张无动于衷,了无生气的面庞犹如假面一般牢牢扒在周陆生脸上,瞧不出是喜是悲,可能连本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绝望和无力。
半晌后形同活死人的周陆生淡淡开口,“各位请回吧,我累了,要休息。”说完撇下身后三人径直走向楼梯。
陈文望着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十分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若是大哭大闹倒还好,至少有个宣泄口,就怕这种不哭不闹无事发生的,等积累压抑许久的情绪一旦爆发,要么伤人要么伤己,总之都不会是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