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殿下在内室啊。”漱阳一头雾水。
立政殿内, 处处都被灯火映亮。
太液池旁,江锦书抬眼看着面前的姑娘, 十五六岁的模样,她的衣裳是宫里普通的料子,想来是该入宫的那批内人。
隰荷华笑笑道:“你这死法挺好,不疼。”
“但是你一旦沉入湖底,就再上不来了。”
“你,真的做好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了吗?”隰荷华狐疑地看着她。
江锦书莫名委屈,她不由得俯下身,抱膝轻声道:“他们都想让我死,他们说我是罪人,是累赘,不该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他们是谁?”
“所有人。”
隰荷华笑了笑,道:“谁说是所有人。”
她又道:“不是所有人,还有我。”
“我想让你活。”
隰荷华朝着她笑。
江锦书抬眼看向她,她双唇翕动,泪水滚滚于双目中,她气息不稳,所有委屈与不甘在此刻尽数发泄出来,她哽咽着问出了那句话:“为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吗?”
隰荷华摇了摇头,她仍带着笑容,她垂眸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是受了委屈才来这里的。”
“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不,我是罪人。”江锦书抱着双腿,她道。
“我的双亲是罪人,我也是那个连累别人的罪人。”
隰荷华听后,没说什么,反倒问了一句话:“你既说你是罪人,那你做了什么恶事?”
“我...我...”江锦书却说不出什么。
“你看,你自己都说不出来,那你为何要说自己有罪呢?”隰荷华俯下身坐在她的身旁。
“因为,我的双亲,我的族人,都是罪人。”
“我,也是那有罪之人。”江锦书黯然垂下头。
“谁说的。”
“你不要因为双亲的过错,就对自己怀了无尽恨意,明明你是很好的人啊。”隰荷华笑了笑。
隰荷华垂首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下,她递给江锦书,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江锦书接过她的玉佩:“你是刚入宫的内人吗?”
隰荷华点了点头,“我的双亲也是罪人,我是被连累入宫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晚晚。”
“为什么是晚晚?”
“因为阿娘生我时,已到黄昏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隰荷华。”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吗?”
“嗯,你说的对,我有个表兄,他真的叫山扶苏,是山涛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