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仅仅是第二次。
谢晏初见他时,是先谢贵妃刚认他为子。
谢晏打量似地瞧他,眸中好似有惊讶,谢贵妃慈和地笑着,随后轻轻牵住他的手,将他与谢晏的手叠在一块。
谢贵妃笑道:“六郎,这是我侄儿。”
“大郎,你该唤他六哥的。”
谢晏闻言,微微蹙眉,倒也未说什么,只揖礼道:“六哥。”
齐珩想想,都有些恍惚了。
他低头看着棋局,谢晏见他低头,道:“那黑子已然穷途末路,但它却仍想凭着最后一口气反扑。”
“六哥,黑子的反扑不容小觑,你若落此,它必将这大片棋子尽数吞并。”
谢晏随后指向角落处的两白子,徐徐道:“可你若不选择落此,那两枚棋子便是弃子。”
“你怎么下?”
齐珩指尖一颤,他道:“先保住那些白子吧。”
谢晏静静地看着他,而后轻声提醒道:“六哥,那两个白子不该是弃子。”
“可别的白子亦不该是弃子。”齐珩坦荡地对上他的目光。
谢晏哑口无言,他苦笑道:“是啊。”
“你,要告诉她这件事吗?”
齐珩心知他意指何处,抬首望向屋顶,苦涩道:“会的,我会亲口告诉她,但不是现在。”
***
因崔婉的故意误导,霰隽心惧,提前与东昌公主互通飞书,言及宫变之事。
东昌公主与霰隽于府中交谈数日,灯火不绝,二人以“宫车晏驾”为号,先由内人入紫宸殿以添了赤箭粉的汤羹毒害齐珩。
霰隽将携羽林军自北面,霰隽胞弟以南衙军自南面起兵控制宫闱。一旦霰隽得手即传信长公主,彼时迎请长公主入宫主持大局。
齐珩于紫宸殿内室穿戴好软甲,再如往常般穿上白色常服。
齐珩轻声问道:“立政殿那边,可安排好了?”
齐子仪抿嘴,而后道:“一切妥当,立政殿那边的防卫比紫宸殿还严,恍若铁桶,六哥可放心的。”
齐珩又道:“伯瑾嘱咐的安神之物可给她用了?”
“给嫂嫂用了,谢伯瑾说,那安神之物,可让人安睡一日一夜,含章不知情,还傻呵呵地去瞧了一眼,嫂嫂和孩子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