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站在廊下, 望着那洋洋雨丝,心尖愁绪骤然而发。
长安的秋雨, 如此寂寥,不知立政殿那里如何。
谢晏撩袍坐在台阶下,风雨大半被殿檐遮去, 秋雨带来一抹清凉,谢晏身上添了衣, 倒不至于觉着发寒。
崔知温与崔婉已然在紫宸殿内与齐珩交谈数个时辰。
眼瞧着, 已近亥时。
谢晏微微叹气,然转眼间便见两人撑伞而来, 江锦书扶着肚子往这边悠悠走来,余云雁在一旁为其撑伞。
谢晏心道不好,忙起身去叩门,齐子仪启门道:“伯瑾怎么了?”
还未等谢晏答话,齐子仪便见江锦书的衣袍角,他便已知晓其中缘由,忙向内走去。
谢晏转身,迎向江锦书,谢晏施礼温声道:“殿下安好。”
江锦书轻轻颔首,微笑道:“伯瑾。”
“明之在里面是吗?我去瞧瞧他。”
江锦书欲前行,谢晏忙上前一步,阻拦江锦书的去路,道:“殿下。”
江锦书步子一顿,抬眸看向谢晏,道:“伯瑾还有事?”
谢晏尴尬地笑笑,道:“无事,只是臣想起,还未给殿下请脉。”
江锦书迟疑片刻,道:“那便先请脉罢。”
“请殿下移步至偏殿。”
谢晏搭上江锦书的脉搏,而后轻问道:“殿下近些时日可是安寝不善?”
江锦书惊愕,随后点了点头。
谢晏颔首道:“待臣回去后给殿下送去一些安神香。”
江锦书犹豫道:“安神香...我现在有着身孕,怕是碰不得香料的。”
“殿下想错了,那倒不是香料,只是一些安神的花果罢了。”
江锦书垂首笑笑,道:“原是我多心了。”
余云雁扶着江锦书起身,谢晏告礼,江锦书刚踏入紫宸殿外殿,高季一见江锦书入便忙笑脸迎上,道:“殿下安好。”
江锦书笑笑,颔首回礼:“高翁。”
“陛下在内室?”
高季笑着点头,江锦书侧首朝余云雁笑道:“云雁,我自己进去就成。”
余云雁垂首应声,心头稍带失落。
江锦书闻听后室有水声,刚欲步入后室水池,便见齐珩于屏风后缓缓走出,江锦书抬眼看向他,只见齐珩笑道:“你怎么来了,该是我去立政殿的。”
只是他的笑容与往日不尽相同,偏带了几分掩饰与心怯。
江锦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齐珩搭着她的手臂一僵,江锦书随后缓过神来,嗔怒道:“我难道就不能来吗?”
“莫不是,你这儿藏了娇,不让我去看?”江锦书巧笑倩兮,偏头去看他,高髻上的凤钗步摇直晃,上面闪烁的金光有些刺目,齐珩没得心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