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读过此文,却不能做到如江锦书般熟稔得说出。
尤其江锦书的后面几句,字字句句为自己的见解。
他喜欢江锦书的博学。
她不是死板地将古籍中的言语背熟,而是将其反复琢磨,得了自己的一番见解出来。
江锦书忽然垂眸道:“是我卖弄了吗?”
世人不喜女子博学,唯恐因此抢了男子的风头,是以常常以“女子无才便为德”之言语妄图将女子束缚于皮毛套子中。
前朝便如此,江锦书还很庆幸,自己是生在了大晋盛世,虽有波折,却不如前朝那般严苛。
齐珩兀地一慌,忙抓着她的手放在心口处,他笑笑道:“不是,我很喜欢,我只是觉着自己很有幸,得了一至宝。”
江锦书垂首窃窃地低笑:“我知道你的。”
江锦书攥着那山茶花状的玉石,轻轻笑着:“那我就将这玉石收下了。”
“对了,今日抚旨的事,我也已知晓了。”
“六郎,谢谢。”江锦书主动环上他的脖颈,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地吐露着自己的谢意。
齐珩舒了口气,他笑了笑:“不用谢的,晚晚,不要谢我,也不要觉得欠我。”
他心中有江锦书,是以想和她站在同一高处上,她不要因为其他而觉心中亏欠,将自己的位置放在比他低的位置上。
他要江锦书与他旗鼓相当。
翌日风起,齐珩休沐,不必早朝,原齐珩是想留下来陪她的,但后来齐子仪来了立政殿,请过了安,便说白龙鱼服,巡视长安坊市。
江锦书虽有不舍之心,但还是推着齐珩的身子,让他与齐子仪一同前去。
此巡视是体察民情,事关民政,江锦书自然不会推阻。
齐珩给她剥了橘子后,便很快更衣出宫。
早去早回。
江锦书捧着竹简古籍偷笑,随后她望了望窗外,快晌午了,齐珩离宫也已两个时辰了。
说起来,长安城坊市不大不小,齐珩与齐子仪都有着功夫在身,若脚步快些,两三个时辰应是可逛完的。
江锦书腰间酸痛,她不禁蹙眉,捏着腰后,将竹简慢慢卷起。
余云雁穿着青色衫子,翩翩入来,屈身答道:“殿下,大长公主来了。”
江锦书闻言将书简匆匆放在那书堆中,道:“快让公主进来。”
七月流火,有些转凉,阿娘有腿疾,不可受冷。
江锦书身子快八个月了,快瓜熟蒂落,身子十分沉重,漱阳搀扶着她缓缓起身。
东昌公主原作为命妇是需递宫牌文书交由内侍省核验,方可入宫,然自齐珩下那道抚旨后,便不再以此为限。
东昌公主入宫也便如出入家中般毫无限制,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