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书只觉四肢僵硬,一步一步地迈向殿外。
齐珩望着她的背影,心头极为酸涩。
崔知温与聂才笛等人打揖道:“臣亦先告退了。”
齐珩点了点头。
待众人离去,白义悄然阖上殿门,
齐珩方道:“那个状告的内人,你让人给她送些银两,安顿好一切。”
“是。”
见白义面上迟疑,齐珩疑惑问道:“还有事?”
白义点了点头,随后将袖中另一幅画交给齐珩,齐珩打开了画作。
瞧见了上面的青色,齐珩微微蹙眉。
是《江山图》。
齐珩将此图与顾有容殿中的那一幅放在一起相较,对比其中所画细微处,齐珩手上一滑,江山图顿然落地。
江锦书的那幅画是真的。
白义看着齐珩的动作,轻声提醒道:“陛下?”
齐珩缓过神来,道:“你从何处找出来的?”
“在库房时,一个内人藏在身上的。”
齐珩拿起画轴,沉声吩咐道:“炭盆拿来。”
入了夜,江锦书摒退了所有人,自己独自蜷缩在床榻上,不言一语。
齐珩至立政殿,见漱阳待在外殿,他道:“殿下睡了吗?”
漱阳摇了摇头,道:“应是还未。”
齐珩慢慢步近那扇内室门,瞧见其中的灯火光,他轻声试探道:“晚晚,我可以进来么?”
江锦书慢慢起身凑近,将那琉璃灯盏中的烛火吹灭,并不说话,见那光影不见,齐珩垂下眼眸。
她的答案,已然很清楚了。
她不愿见他。
齐珩站在内室门前,注目与面前的木门和淡黄色的窗纸。
外殿有烛火光映入,江锦书抬眼看去,内室门前的有一高大的身影,岿然不动。
江锦书无倦意,她只是默默看着门前的那个身影,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她知晓的,他想做明君。
她亦知晓,阿娘有雄心,妄图夺取国政。
她今日的举动,已然是选了他而背弃了阿娘。
江锦书将面容狠狠迈入软枕中,泪水浸湿了枕面,上面的山茶花纹被泪水晕染得极为模糊,她忍住不作泣声。
齐珩默默站在内室门前,不语亦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