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昌公主抬眼看向顾有容,与她对上目光,东昌公主便已明白,如何抉择。
也已明了,齐珩的这场局。
要么是她彻底落幕,要么便是折断她一臂。
此罪,要么她死,要么便是顾有容死。
顾有容不愿她为难,是以她替她做了抉择。
东昌公主阖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再次睁眼时,眼底已然有水汽氤氲,她极力隐忍,轻声道:“是顾昭容的。”
齐珩笑了笑:“既如此,姑母是为清查逆贼而来,现下逆贼已出,不妨便亲自押着顾氏去推事院受审,姑母不会辜负朕的,对么?”
东昌公主将手攥紧,指甲上的蔻丹嵌入掌心,她垂首,眼中含泪,咬牙切齿地将一字一字吐露清楚:“妾,遵命,谢,陛下,恩典。”
齐珩扬了扬手,道:“将顾氏带下去罢。”
白义摆手,两个金吾卫士跟在顾有容的身后,东昌公主面如死灰般跟了上去。
齐珩瞥向那跪着的三人,冷声道:“兵部尚书你带着他们进来吧。”
兵部尚书慌忙入内,跪地叩首不止,全无半点当日尚书的风采,他慌慌张张请罪道:“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
齐珩冷笑道:“朕说过你有罪么?你就在这里连连求饶。”
“臣,臣实是关怀陛下,是以才逾矩,臣自知有谋逆之嫌,是以臣甘愿辞去兵部尚书之位,只求陛下宽恕。”
“臣亦是。”
言下之意是要交出兵权。
齐珩冷冷一瞥:“滚。”
兵部尚书与另两人连连叩首谢恩。
江锦书在角落处看着这一切,手不禁攥紧了衣裳。
今日的齐珩,就像变了一个人。
变得极为陌生。
亦或许这便是真正的齐珩,只是她从未看懂而已。
然她无暇去理这些事,现下她最该做的,便是回去将那画销毁。
江锦书目光落在自己的腹上,这一次是她对不起顾姨。
她是个自私又懦弱的人,她不敢去寻南家是如何拿到的江山图,亦不敢让人得知她手上的是真正的江山图。
江锦书见二人离去,稍稍松了口气,轻轻抬首,扶着肚子微微屈身,眼底晦暗不明,她轻声道:“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齐珩稍稍蹙眉,他道:“我送你回去。”
江锦书正欲摇头推拒,一人翩翩入来。
她屈身施礼道:“陛下,妾找到了江山图。”
江锦书闻言不禁一颤,齐珩与崔知温齐齐蹙眉,看向那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