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闹了几次,吵着要留在紫宸殿,否则便不喝药不用膳,让高翁去劝才劝好。”谢晏淡声道。
齐珩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攥紧了拳,良久,意识到谢晏在身侧,他如此有些不妥。
他不该让人知晓他的软肋的。
他掩饰地笑出了声:“那你还不及高翁。”
谢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高翁在你身边待了那么多年,虽是主仆,可谁瞧不出来你视他为亲,由他去劝,自然比我这无能闲人有用。”
齐珩道:“别妄自菲薄啊,若非是你,我怕已身在阎王爷那儿了。”
“你可是将我从他那命簿挪出来的人物,谁敢说你无用?”
谢晏闻言,心情顿时好了些许,他笑道:“也是。”
随后又剥了一个橘子塞至齐珩的手中。
齐珩笑了笑,又道:“文鸿那边查得怎么样?”
谢晏道:“去他隐居之地查过,查到了一些被烧毁的纸张碎片。”
“纸张碎片?上面可有字?”
“有字?”
“是什么?”
“《江山图》在今上之手。”
齐珩被气笑了:“什么《江山图》,我可没有。”
“你听过一个传言吗,“得江山图者得天下。”
齐珩摇了摇头。
金吾卫掌长安诸事,连金吾卫都未听过,他又如何能知?
谢晏笑笑又道:“那你可知晓《江山图》是他为谁画的么?”
齐珩蹙眉并不言语。
“是先帝。”
文鸿在隐居前,曾是工部之人,与当今工部尚书阎文应也算得有几分交情。
文鸿出身布衣,却天资过人,画得一手好画,后以画作得幸于先帝陛前。
先帝初见文鸿画作便惊为天人,引以为知己,数日数夜于紫宸殿内与文鸿相谈,探寻绘画之真谛。
先帝爱画,更爱作画之人。
破格提拔文鸿入工部,两人相处犹如知己好友般。
“士为知己者死,文鸿遇先帝,正如千里马遇伯乐,这是文鸿之幸。”
文鸿将先帝视作知己,亦视作他唯一的主上,凡事皆有利于先帝者,他必为之。
毕竟,若无先帝,他亦还骈死于槽枥之间,何言光扬天下。
先帝即位的第五年,先帝寿辰之日,文鸿画作《江山图》作为寿礼,恭贺先帝万寿千秋。
先帝一见此图便大为震撼,连连称好,甚至抛下寿宴,再入紫宸殿与文鸿畅聊此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