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面带笑意,正身望着前处。
他如玉般的面容上蒙了一层绯红色,稍带醉意。
有眼尖的人儿已然瞧清高台之上帝后二人的小动作,不禁暗暗感慨少年结发,如此浓情蜜意。
江锦书如赌气般抽走他的酒盏,低声轻道:“我不喝,你也不许喝。”
齐珩无奈地笑笑,并不掩饰眼中对她的偏爱与宠溺:“好。”
“我想去外面透透气。”江锦书眼前不禁打转儿。
她想,或许是这殿中太闷,她又刚饮了酒的缘故。
“外面积雪未化,我陪你去吧。”齐珩道。
江锦书摇了摇头,“宴席之上,没有主事者可不成,你留在殿中吧。”
江式微之语有理,齐珩点了点头:“那你小心些。”
江锦书颔首,离开含元殿。
齐珩手指随意地在桌案上点着,有宗室举杯向他祝颂,他笑笑,重新拿起被江锦书抽走的酒盏,举盏回应,一盏饮尽。
宴席之上有人悄然离开。
齐珩冷瞥一眼那人的衣衫,再饮一盏,只作未见。
外面月亮高悬,树桠交错,月光斑驳地洒落,疏如残雪。
漱阳扶住江锦书,江锦书抚上自己的胸口处,她只觉着那里发闷。
漱阳道:“殿下不舒服,要不让陈奉御来瞧瞧?”
江锦书道:“不必,我大抵就是酒饮得多了些,有些醉。”
“皇后殿下留步。”
江锦书身后传来一淡漠的声音。
第070章 夕死可矣(六)
“皇后殿下留步。”江锦书身后传来一淡漠的声音。
江锦书转身看去, 东昌公主唇角勾起浅淡的笑容:“你先下去。”
她冷瞥一眼漱阳,漱阳迟疑不决。
东昌公主没好气儿道:“怎么,皇后好歹也是吾的女儿, 我还能害了她不成?”
见江锦书点点头, 漱阳颔首退下。
凉亭内, 只有东昌公主与江锦书二人。
江锦书垂首低声道:“阿娘。”
东昌公主反笑道:“你还知道叫阿娘。”
“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紫极那位, 怕是忘了我这年老无用的母亲。”
“阿娘生养之恩, 儿断断不敢忘。”
东昌公主微笑, 道:“你是我的骨血,便是忘了,我又怎舍得苛责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