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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珩听到高季的通禀,只淡淡说了一句:“不见。”
“殿下风尘仆仆,似有要事,还是见见吧。”高季仍在劝说。
齐珩执笔的右手一顿,墨汁如豆般从笔头滴落在麻黄纸上,晕染了一大块。
他知道,江式微是为静盈而来,但他真不想见她,他一想到她,便能想起那日她闭口不答的样子。
整整三次机会,他给了,她不珍惜,他能如何?
结发已还,他心已死,再见何用?
“让她回去吧,我不想见她。”
见齐珩决然的样子,高季又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无奈退出殿内,躬身对江式微道:“殿下回去吧。”
江式微面色惨白,急忙问道:“高翁,陛下真的不愿见我吗?”
“殿下,陛下先前给您坦白的机会,您为何不与他说实话呢?”高季不忍见江式微此状,索性直接说了。
“我……”江式微不知说些什么。
“殿下还是回去吧。”
江式微垂眸,只得离开,就在她转身时,一道声音从身侧传来。
“皇后殿下。”
江式微看去,正是那日在阁楼之上与她作揖的青衫男子。
谢晏如当日一样打揖。
江式微颔首道:“阁下多礼了。”
谢晏看向一旁的高季,道:“陛下在里面?”
高季看了一眼两人,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但瞧着江式微的样子应是不识谢伯瑾的,他压下心中疑惑,笑道:“是,伯瑾要进去看看陛下么?”
谢晏含笑摆手,道:“我先不进去了。”
“皇后殿下,可否移步?”谢晏温声问道。
江式微惑然,不知是否该应,她是后宫中人,而眼前那名为“伯瑾”的男子显然是外臣。后妃与外臣私下相见,于礼不合。
见江式微不应声,谢晏便猜出其中缘由,解释道:“臣的祖父是尚书令谢玄凌,臣不才,曾为陛下伴读。”
原是天子亲信。
江式微松口气,但仍未应声。
“臣曾为尚药奉御,之前陛下的风眩一直是臣来负责,臣只是想将有关陛下的病情禀报殿下,还望殿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