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式微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挺娴静的。”齐珩不再看她,自顾自地拿起茶壶给自己添了茶水。
“明之是在夸我么?”江式微浅笑道。
她浅笑的样子就这般落入了齐珩的眼中,像溶溶月光下,立政殿里半开着的窗旁放着的那盆山茶花,荼白洁净。
似玉。
齐珩低头笑了笑,说了句:“是。”
“明之今日不也换了素白袍么?”
齐珩道:“一直是高翁来负责我的衣物,他拿什么我便穿什么,我也没太过注意这事。”
江式微持杯的手一顿。
齐珩成婚前衣物由高季负责,这无可指摘。但成婚后理应是由她、这个齐珩名义上的妻子来负责。
他这是在暗示她,这个妻子做得不合格么?
江式微无语,又打量着齐珩今日的衣着。
素白色常服上用金线绣了松竹纹案,显得整个人清冷又矜贵。
但总觉得少了些少年人应有的肆意。
“白色很好看,若是绯色,更佳。”
她记得很清楚,那日齐珩为他描眉时穿的正是绯袍。
“绯色...你喜欢绯色么?”齐珩沉默片刻,问道。
江式微应了一声:“有些喜欢。”
齐珩低首看向桌面上放着的图卷,是方才江式微细细品赏过的。他双手放在卷轴的两侧,道:“这是?”
“《墨萱图》。”
江式微一边说着,一边窥着齐珩的神色。
她想知道,齐珩会有怎样的反应。
齐珩攥着卷轴的手骤然发紧,声音带了些微不可察的颤抖,似有悲痛。
他眼底落寞,哑声笑了:“怎么偏拿了这幅画出来?”
他抬首直视江式微。
他想知道她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想送给顾姨的。”
江式微避开了他的目光,垂眸道。
“锦书,你一直都很聪明。”齐珩道。
江式微未答。
“夜深了,你早些歇了吧,朕今日不宿在这里了。”齐珩拂袖而去。
江式微并未施礼,只默默坐在原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形单影只,十分落寞。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污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