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头,长廊里两名锦衣青年一前一后地走,前面的男子身着月白色的山水刺绣长袍,用了一根白玉簪来束发,玉带钩在腰间分外明显。
手上戴着的羊脂玉扳指彰显了来者的身份,君子无故,玉不去身。【8】他倒活脱脱地就像是从古书中走出来的君子。
后面的那个虽也相貌俊美,但终究不似前者那般沉稳,反倒是多了几分少年的意气。
二人正是齐珩与谢晏。
只见谢晏甩了甩袖袍,问齐珩:“明之你说你,来公主府就来公主府,不大大方方地来,怎么还搞白龙鱼服这一套?你难道是想见县主?”谢晏眨了眨眼,他调侃道,但说到最后一句时眼底有一莫名神色划过。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9】我又不好拂了姑母的面子,只能如此,委屈委屈你吧。”齐珩整顿了一下衣冠。
又转身展开双臂,想让谢晏看看,他问:
“我现在衣冠可有不妥?”
谢晏细瞧了瞧,肯定道:“并无什么不妥。”
说罢谢晏又靠近了齐珩,在他身旁调笑道:“明之你是去瞧大长公主的么?我怎么觉得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10】”
齐珩用手肘怼了谢晏一下,把二人的距离分开,又理了理袖子,道:“君子爱重衣冠,有什么不对?”
谢晏听了这句话,面上露出怀疑之色,说道:“你骗谁呢?”
齐珩没再搭理他,又继续闲庭信步地往前走,直到在大长公主面前停步。
但大长公主见他如此装扮也并未露出惊讶之色,像是早有预料般。
没来得及行礼便被齐珩扶住,齐珩浅笑道:“今日朕是微服前来,姑母不必多礼,只当珩是普通客人罢。”
东昌公主微笑道:“陛下可不是普通的客人。”
又瞧了瞧齐珩身侧之人,道:“伯瑾今儿也来了?”
东昌公主心如明镜,她可没请谢晏,就是怕谢晏跟在齐珩身边会误事。
东昌公主眼神犹如柔软的棉花中扎了一根刺死死盯住了谢晏,谢晏不自觉得咽了咽。
“大长公主安好,晏陪同陛下前来,叨扰公主了。”
是齐珩非要拽着他来,要不然他才不来呢。大长公主看他的样子,仿佛是在看一个不速之客。
想到此,谢晏看向齐珩的眼神更加怨怼。
“伯瑾来了也好,人多,热闹。”东昌公主嘴上敷衍着,心里盘算着怎么将谢伯瑾引走。
“说起来今日花团锦簇之景也算是罕见,不少贵女题诗作词,陛下可要前去看看?”东昌公主带了几分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