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栋几人条件反射一般缩在一起,龟孙子般看着飘进来的唐雪杉,差点气哭了。“女鬼姐,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神出鬼没?你去帮忙拿作业去了好几个小时!天都快亮了啊姐。”
唐雪杉稀薄的阴魂脑袋上正顶着李浩的那张空白试卷。
唐雪杉把试卷递过去,说:‘啊?我去了几个小时?我没印象哎,你们学校起雾,我在里面迷了一会儿路,不过我以为只有几分钟。’
唐雪杉如今唯一的执念只有袁颂,她真的很想再见见这个在人世里唯一给她爱的男人,所以瞧见那阴差竟然在家里守株待兔,唐雪杉立刻窜到老远躲了起来。
等天光微亮,她忍着不适等阴差走了才回来。
她运气倒是好,若是旁的阴差执拗得很,非得抓了她才回去。
唐雪杉知道自己主观上躲避阴差接引,这并非好事,若是干多了怕是去地府报道时会被戳上“潜逃”的黑章。
但内心的执念让她不想走。
李浩接过唐雪杉递过来的空白试卷,又看看时间差点哭了:“都六点钟了,我们洗漱一下要去上早自习了,根本没时间写了。”
他也就是想未来为人民服务而已,这个愿望无法满足他了。
唐雪杉看着几个男高急吼吼去洗漱,她靠在洗漱间外说:‘你们贵族学校干嘛这么卷?半夜竟然都有好些学生在教室里摸黑看书,不开灯就算了手电都不打一个,学古人凿壁偷光?我以前念高三的时候也没你们这么积极。’
李浩王栋三黑毛嘴里叼着牙刷满嘴泡沫:“?”
啥?
其实他们学校相当来说真没有其他学校那么卷,平时也就少部分学生疯狂卷成绩。半夜在教室里摸黑看书?读了这学校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啊。
“李同志,会不会是咱们以前不爱学习,所以压根不知道这情况?”黑毛二号猜测道。
还真有可能!
李浩一把把水杯狠狠放在洗漱台上,骂道:“竟然敢背着我们偷偷学习,简直可恶。”
本来他们成绩就拉胯,如今发现同学们其实背地里偷偷学习,那压迫感简直绝了。
可以偷偷打游戏,但绝不能背着他们偷偷学习,懂?
李浩洗了一把脸下达命令:“走,去喝点壮阳药然后去学校上学。”
唐雪杉:‘?’
什么药来着?
然后唐雪杉就看见李浩几人去厨房熬了一些巫恒上回给他们开的补阳气的药,一饮而尽火速离开家。
好吧,这群男高竟然把补充阳气的药说成壮阳药,那巫恒可不就是个卖壮阳药的了?
唐雪杉内心吐槽,一个魂来到门口,细长的手轻抚墙壁上一笔一划决绝刻着的字迹。
‘袁颂,我还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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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恒一大清早就把承德医馆大门开了,正拿着大扫帚在门口扫地。
小白蛇来得也挺早,研究着巫恒前几天教它的喷水术法,像大象一般在水桶里咕嘟咕嘟吸水,对着花坛狂喷当浇花。
看见寨首老爷子过来,小白蛇立刻躲进花坛里。
周大贵十分关切地询问:“小恒啊,今天这么早?我这挨家挨户做文明宣讲呢,那些游客最快明后天就能到达咱们寨子,你的乡傩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巫恒点点头:“挺好的。”
在以前最大的跳傩是国傩,乡傩会对于他来说不是难事。
周大贵早就从赖婆子那里听说巫恒并没有拿下主跳的位置,问道:“要不到时候你穿的服装做一些细微的小变化?特殊些,让那些游客能一眼看出来?”
周大贵心里纳闷,这如果真是傩神选的人选,怎么不为他们十八寨的旅游经济好好考虑一下,选游客最想看的巫恒呢?
这个念头刚起,寨首又赶紧摇散。他们最是信奉傩公傩母,傩神这般安排应该有神明的道理。
巫恒摇头道:“别了,免得被诟病玩不起搞特殊。”
“行,我去下一家宣讲宣讲,谁敢掉链子我非得骂死他。”寨首摆摆手,快步去下一家。
巫恒思考了一会儿,朝赖婆子家去了一趟。
“赖婆婆,能不能卖我一块土布?”
赖婆子正在侍弄那略有怪异的花草,花草之下还放着一些写有朱砂符文的陶罐,陶罐里传来虫类的声响。
赖婆子听到巫恒这话笑了笑,她笑起来有一种阴森怪异的感觉。
赖婆子去里屋取了一大批深蓝色土布,塞到巫恒怀里道:“卖什么卖?送你就是。小俊多亏你照顾。”
南傩寨还比较原始,寨子里的妇女从小就学习做布匹,他们重大节日穿的服饰全是这些土布制成的。
巫恒帮赖阴差得了那么那么多业绩,免费得他阿婆一匹土布也不算他占便宜。
巫恒也不推辞道了一声谢,把土布拿了回去,又熬制了一锅不知名的汤药,再把整匹布都充分浸润汤药一个多小时。
周易戴着听听力的耳机下来,看到巫恒还在诊台上放了剪刀针线,有些好奇:“小恒你要做衣服?”
巫恒说:“我哪里会做衣服?我打算做个布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