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夏眠的胸腔里又酸又涩,感动、愧疚、难过…无数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视野迅速模糊,眼前凝结出薄薄的雾气。
她从未见过周肆如此狼狈的模样,对方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略显苍白,即便如此,那双桃花眼里乘满的只有对她的关切。
见女孩子愈发难过,周肆微微皱着眉,纵使嗓音里缀了一丝虚弱,仍旧无比固执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乖,别哭…”
那语气中难以掩饰的紧张,如无形的网,将夏眠紧紧地裹住,让她的心脏揪紧,痛得不像话。
“没有…”
“我没有…”
她捧着他的脸,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此刻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就连前面的司机拿出手机哆哆嗦嗦拨打120报位置的声音都听不到。
“没事就好。”周肆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温柔的语调仿佛在安抚他受惊的小兔子。
他有些自嘲地继续。
“嘟嘟,我,这辈子,想要什么东西,从来都是轻而易举、活得肆无忌惮。”周肆的嗓音渐渐低下去,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眼神中透露出罕见的情绪。
“可偏偏遇到你,就像命中注定的劫数,让我第一次尝到求而不得的滋味。”
“不过。”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她,那眼神中燃烧着的情绪,仿佛要将她融化。
“我、从不后悔喜欢你。”
“——更不后悔,爱你。”
听到这些话,夏眠再也忍不住了,心里像是被什么击中,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汹涌而出,顺着脸颊直流而下。
“对不起…”她抽抽噎噎地继续,嗓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断断续续,含糊不清,无比难过,“对不起…”
“是我胆小又懦弱。”
“是我不够坚定,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
她自责地悉数道出自己罪行,哭声显得异常可怜。
“我其实很想你,每一天都在想你…”夏眠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眼神中满是眷恋与痛苦,“离开你的日子,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我骗了你两次,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抽噎着,泪水不停流下,“阿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骗你,我保证,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离开你了…”
“因为…因为…我也爱你。”
“我舍不得你。”
夏眠的眼神中充满痛楚,像犯错的孩子在等待着家长的原谅,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她终于亲口说出来了。
那带着哭腔、满是愧疚与眷恋的话语,直直地照进周肆的心底深处。
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夏眠后悔的模样,眼中情绪复杂而深沉,有欣慰,有疼惜,还有压抑许久终于得以释放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