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净的东西,他可不就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她就不信了,难不成今日钱庄与当铺的事情真的与他毫无关系?
闻言,宋怀川的视线从她起了红疹子的面容上掠过,她都在忠勇侯府待了一个月了,之前一个月逃难颠沛流离的时候,都已经狼狈成那个样子,都没有沾上什么脏东西,今日不过是出了一趟门,知道自己没办法得来钱银赎身的时候,她就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她倒是聪明,也灵活的很。
他厌恶麻烦,厌弃旁人过家家似的小聪明和小手段,偏生在她身上是不讨厌的,甚至是颇有耐心地愿意陪她演一演这出戏。
夕阳西下,一泓碎金洒落在院子中,院内淮柳依依,院外风吹动竹子发出簌簌的声响,衬得院内倒是愈发安静了,宋怀川倒是愿意同她再作戏一段时日,反正这次回京虽然是立了功,但是依照陛下的性子,怕是不会对他论功行赏,怕是会变着法的去挑这段错处。
这段时日陛下应该不会给他派遣任何差事,他这段时间倒是清闲下来了,找些事情调剂一下日子也不错。
这般想着,宋怀川倒是没有直接戳破她这般浅显直白的谎言,他的视线幽幽落在了她的面容之上,语气平静但却意味不明,“是吗,原来是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我还以为是你专门弄成这个样子的……”
他的语气听起来分明是云淡风轻,可听起来却莫名有一种压迫感,仿佛她的小心思在他面前都是无处遁形。
闻言,姜明月的心头有那么一瞬间的梗塞,但是她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而是眉眼低垂轻声道:“世子爷说笑了,女儿家素来最为爱惜自己的容貌,奴婢自然也是爱惜容貌的,又岂会做出来这般自损的事情,世子真的是冤枉奴婢了。”
“那还真是凑巧了,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偏生本世子一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倒真是巧了。”
见他仍就不依不饶提着这件事情,姜明月知道自己这话站不住脚,但她就是用了府中的胭脂才过敏成这个样子,就算是真的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她这里,最后受责罚的也只会是那些黑了心的管事和买办,管她什么事。
任凭如何问话,她这里都是稳如泰山,“奴婢愚钝,不明白世子的意思。”
“愚钝,我看你分明是太过聪明了,”言毕,宋怀川倒是没有再继续问这件事,而是侧首看向了一旁的宋严,吩咐道:“愣着干嘛,去请个大夫过来给她看看。”
听闻此话,宋严便按照公子的吩咐离开了竹园,只是走在路上的时候心中一直在揣摩公子对这姜九姑娘的态度,态度不同,请来的大夫自然也是不同的。
他先前也没想过会与这姜九姑娘再次碰面,没想到回到京城竟是又在忠勇侯府碰见了,若不是提前知道这姜九姑娘的身份,只怕会以为是旁人费尽心思送过来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