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意怜望他神情:“阿南如今颇有些严父的样子了,我看你管咱们的第一个小包子倒很是严厉。”
“不好好管教,大了还了得?只是那小包子每每见了你就变得娇气起来,平日能做的事也不主动做了。”
傅意怜咋舌,她时常看到那么小小的身子在院子里一扎马步就是一个时辰,举着比自己还高的宝剑练习,虽说是看见她就跑来粘着,但如此练功也够辛苦了。
她时常想,阿南小时候,是不是也被这样严格要求,才有如今的一身好武艺,次次护得她周全。
阿南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呢,阿南的爹娘,又是什么样的呢。这些她都想知道。从前,他的事她不想了解分毫,如今,却恨不得桩桩件件都记在心里。
荣山南看她有些恍惚,将她手心放到肚子下面,那里正躁动得厉害。
“怜怜,你给她起个名字吧。”
大包子的名字是宋先生起的。之前老四他们也凑热闹要给即将降生的女孩儿起名,可是都起的些什么鬼名字,好好一个闺女,名字听起来像什么大侠,还是假冒的那种。果然还是要怜儿来取。
“呃啊——”话还没说完,荣山南突然痛哼出声,整个人直想往下蹲,可强大的意志还是让他站得笔直。
两腿间一股液体流出,胎儿坠势让他止不住想用力。
傅意怜也瞧见了,忙道:“是破水了,阿南去躺下吧。”
男人每一步走得更加艰难,傅意怜两只手环住他腰身,替他托着肚子,喃喃奇道:“竟这般靠下了?”
傅意怜命人特制了一把产床,并且亲自督工。产床的靠背贴合荣山南腰身,弧形向上延伸,可以帮助他借力向下。旁侧另安脚蹬和扶手,也是借力的。傅意怜扶荣山南躺上去,朝窗外看了好几次:“先生怎么还不来啊?”
她刚回房就寄信鸽给先生,言明阿南要生了,速来。怕先生万一出诊不在竹林,又叫尘一跑上山一趟。如今的时间都够尘一四个来回了,却迟迟不见宋禹安身影。
荣山南转头侧向一边,虽说有过一次经验,而且是非同寻常的经验,但此时正到了艰难关键之时,也不由被这越发没有间歇的剧痛折磨得无奈。
这孩子向来很安静,这时候越发活泼起来。隔着衣料,傅意怜都能很明显瞧出里面动静。
“无妨,怜儿,我信、嗯额……信得过你。”
他本等着腹中这一阵翻腾过去了再开口说话,哪成想刚说几个字正好被捅了一拳,失声痛吟出来。
傅意怜不由腹诽,接生她倒是会的,只是先生不在,总感觉心里没底。
傅意怜给他擦着汗,道:“说什么都不再要了。阿南,你若不应承我,我便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