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般光景从不肯好好让她享受几日。白莲教的蛊术渐渐扩散整座平州城,一时间人心惶惶。宋禹安悲悯天下,各地有异动,无论山高路远,一定前往。更何况,平州就在眼么前儿,如何不救人于水火。
“先生,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宋禹安向来觉得她娇气,摆了摆手:“前线病患人多眼杂,极易感染。你还是好好在家伺候山南安胎,才是正经。”
邹云珂多看了她一眼,好奇她今日怎的带了面纱。傅意怜却将袖子撸起来,手臂一朵九瓣莲若隐若现。
“如果,我已经感染了呢?”
宋禹安夫妇皆是难以置信,微微瞪眼,脸色白了一阵。
宋禹安问:“山南可知道?”
“他还不知。我相信先生,此去我们师徒共同研究解药,这场灾难一定会很快过去的。”
邹云珂皱紧眉头,额间两道细长的竖纹比以往更深:“可是谁知道这一去,是三天,三个月,还是三年?孩子出生的时候你不在身边怎么办?”
“云姨您不是还在这儿呢嘛,我是放心的。而且以先生的医术,不出一个月定然可以研制出解药。”
她说的斩钉截铁,因为她知道,这是人祸,不单是白莲教,更有道士从中作祟。宋禹安与道士向来不对付,这次她要做的,不是研究方剂,而是说服先生与道士合作。
邹云珂的视线越过她的肩头,往门外看去:“意怜,你还是好好跟家里人商量商量,你师父也不是明天就走,慢慢商量。”
傅意怜看她神情,还以为是阿南站在外面,没想到一转头,竟是脸色铁青,双拳攥得紧紧的思康。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默契,二人谁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往竹林外走。
傅意怜还是先开口了,毕竟兄弟俩一个性子,都那般沉着少言。
“思康,你为什么生气?我为医者,先生能做的,我也能做。”
思康嗤道:“你可还记得之前的承诺?”
傅意怜心念一转:“你是气我不顾你哥哥的身体?”
“我是气你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那样的险境中?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在你和哥哥的孩子降生之前,你已经回不来了呢?”
“这些话,先生和云姨也说过类似的。可是,作为荣山南的妻子,我什么贡献都没有,虽然人人称我一声二嫂,可我真的让人服气吗?”
思康声量大了些,依旧垂着头:“哥哥怎么都不会同意的。”
“思康,你是知道我是什么人的。我不会有事的。你想想,上天让我重来一次,却又收回我,这有什么意义呢?如你所说,我对阿南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上天是不会完成任务前就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