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康紧跟着扑了上去,用另一根火把点燃了它的毛,野狼满地打滚,试图要熄灭身上的火苗,思康看准时机,一把抓起地上的傅意怜,拉着她便跑。
二人一直跑到有车辙的大路上,思康才放开了她。
傅意怜呼哧带喘,发丝胡乱贴在脸颊,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
她抬头一看,思康已经大步往前走了。他怎么在此,是特意来找她的?
傅意怜赶紧跟上,思康却停了下来,微微歪头看了看她,继续走。傅意怜顿了一顿,也继续跟上。
走了一段,思康又是一停,傅意怜也跟着停下,两人默契地保持着一段距离。
然而毕竟是暴雪后的树枝,化开一半的雪水到了夜间又重新冰冻,连带树枝也变得异常脆弱。
傅意怜脚下一滑,树枝“咔嘣”一声,断裂了一半,掉到了干涸水沟窸窣的枯叶堆中。
思康的长腿紧迈了两步,回神立时捂住她的嘴,轻声在耳边低语:“别出声!”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一队白狼转到了附近,它们四处张望,却并未发现他们,于是很快又呼啦啦地走远了。
傅意怜大气不敢出,思康的手掌紧贴着她的肌肤。
等着它们走远了,思康才在她耳边解释道:“山上的人都把白狼敬若神灵,最好不要打扰。”
“唔唔。”傅意怜在他手心点了点头。
正说了没几句,又有白狼沿着他们的来路走了过来,他们二人方才一路追逐,不知走出了多远。
思康往东边看了看,打了个手势,示意傅意怜跟他往那边走。
只是山中奇绝险峻,这边的道路平直,有的又间隔着好远,极难行走。思康显然是过惯了这样的生活,一跳就稳稳落在前面的石块上,可傅意怜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冰块层叠交错而上,若是一失足掉下去,骨头都会摔断。可前方,一直有一只手在等着她。
傅意怜明显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思康鼓励道:“嫂嫂别着急,准备好再跳,我会接住你的。”
她深呼吸了几口,既怕自己掉下去,又怕把思康撞下去,那只手一直在那里,没有收回,也没有催促。傅意怜狠狠眨了下眼睛,然后对着思康脚边那块地方跳了过去。
手腕上传来稳重的力道,思康意料之中地接住了她。
半个时辰后后,他们终于彻底脱离了险境。先生家的小竹林就在不远处,已经亮起灯,在绿幢幢的竹叶下,竟有些诡谲的浪漫。
思康看得出,她的小腿在打颤。他一声不吭地半蹲到傅意怜身前,等着她上来。
傅意怜摇摇头:“不用,我能自己走。”
思康道:“嫂嫂不用多想,只把我当尘一,当个苦力便是。”
傅意怜盯着他的后背,是与阿南一样的令人心安。她的确累极了、怕极了,身上细长的伤口虽说不怎么痛,却撕裂着她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