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山南一听,眉梢挑了挑,竭力克制住了马上就要脱口问出的话。
傅意怜解释道:“我是想着四四方方的样子,应该也蛮好做的,而且做这个小玩意儿又好上手,又好给思康玩,不是吗?”
不知是何因由,傅意怜越说越觉得有些心虚,荣山南不置可否,只是拉她到那图纸样前,先教她画了一个想做的图样,然后慢慢地规划出了一个模具,让傅意怜一点一点将边缘割下来。
果然,那形状厚度都与方才喵中那人告诉傅意怜的别无二致。
傅意怜一腿屈起,压在木板上面,这样的姿势,她从前是大家小姐时从来不会做,如今却觉得自己身体都舒展开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周围的木屑香萦绕在二人之间,傅意怜不由蓦地脸红了些,荣山南心里却老大不是滋味,这木剑要做给谁,他又岂会不知。那人只不过才这么随口说了一句,傅意怜就记在了心里。一时分神,木锯拉得太快,竟一下子划到了手指。碎屑纷纷扬扬落下来,傅意怜立刻道:“阿南!你还好吧?”
荣山南道:“没什么,常有的事罢了,我去找水冲洗一下,你自己小心些,莫像我划伤了手。”
傅意怜心道,他的手指尖、手心、手背,都常有那种小却不深的伤口,想来是经常做工时被划到的,她从前不在意他的事情,自然不会去探究因由。
四四方方、甚至有点丑的小木剑很快就做好了,奈何天空不作美,一连下了几日的雨,路上泥泞,傅意怜心想那人虽不知住在什么地方,可下雨天定然也是不会在庙中的,这模具也潮湿了几日,待得太阳重新出来,晒干之后,傅意怜在上面系了一根红色丝绳,打了几个结总觉得不满意,拆开重来,系上又重来。
荣山南将傅意怜的在乎尽收眼底,红绳明艳,缠绕在她纤纤手指,仿佛把他的心也系紧。
傅意怜将小木剑藏在荷包里面,准备出去的时候,正撞上了荣山南。荣山南看到了那露在荷包外面的木剑柄,便问她道:“你要去哪里?”傅意怜不妨会被他碰上,只好说道:“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荣山南道:“要不要我陪你去?今日店中也无甚事,我们也许久不去镇上了,去逛逛罢?”傅意怜一心想着要出去,哪里会答应,只能道:“我很快就回来,再说……再说吧。”便急急离去。
荣山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要去哪里吗?
荣山南这头见傅意怜跑得飞快,纵然摇头,又怕她扑空,心里不痛快。又担心她等得着急,便匆忙赶去后院换上了一身新的装束,绕道快步赶到庙中相见。
果然,傅意怜一脸殷切期许,已染上几层失望败兴,一见那人现身,立刻拿出小木剑,献宝似的献给他。
荣山南没有半点开心,心中反倒越发苦闷:“你这样跑出来,你家相公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