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虞长文就想着,等今后虞之润有了孩子,挑一个过继给虞之堂,到时候那孩子就养在虞夫人身边,这样妻子既有了寄托,那孩子在祖母的教养下,也能对虞之堂这个已故的父亲亲上几分,至于虞之润两口子会不会同意,虞长文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在他的想法里,两个都是他的儿子,身上都留着他的血脉,一笔写不出两个虞字,孩子记在谁的名下不都是虞家的孩子,是他的孙子吗?
虞长文自认用心良苦,考虑周全,却不知虞夫人对虞之润兄妹又岂是仅仅厌恶那么简单?现在的她恨不得吞其肉,喝其血,想到上午的欺辱,她把对方活剥了的心都有,还认对方当儿子?养对方的儿子当孙子?简直是笑话!
愤恨之下,她当时就想与丈夫诉说虞之润白日里的大逆不道,可看到一旁不断朝着自己使眼色的周妈妈,她又忍了下来。
尽管愤怒,虞夫人却不得不承认周妈妈言之有理,往日里恭恭敬敬的虞之润,上午为什么敢那么对自己?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没了,以至于让那孽种生出侥幸心理,觉得没有了嫡子,这虞家以后就是他虞之润的了?若是自己的堂儿还在,那孽种又怎么敢?
想到此处,她不由想起了儿子之前所说的话,‘母亲,若是有朝一日孩儿不在了,您就将之楠记在名下,这样的话,也有个替孩儿堂前尽孝的人。’
曾经,她以为自己不会让任何人侵占儿子的位置,可如今……
“夫君,我不想等几年以后,我现在就想要个孩儿膝下承欢!夫君,不如把之楠记在我名下吧?那孩子自幼在我身边长大,在我眼里,他和之堂一般无二,如今之堂早早走了,你就让我把之楠记在名下尽孝,你就再给我个儿子吧!”
虞长文拍着妻子的手臂一僵,便不动声色的继续轻拍,看似在给予安慰,可脸上的悲痛却在缓缓收敛,直到怀中人的情绪缓和下来,他才出声道:“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如今你的身体最重要,前院还有事,等忙完了为夫再过来看你。”
说罢,他扶着妻子躺下,不去看对方那还要待说的表情,转身离去。
虞长文迈大步往出走,直到出了院门才停下脚步问道:“白日里可发生了什么事?”
虞尽忠作为虞长文的心腹,自然知晓府中之事,此时听到老爷问起,他上前一步,低声将白日里虞夫人发疯想要怒打四小姐,却被二少爷派人硬架回正院的经过说了一遍。
白日里不是不想说,实在是虞长文太过忙碌,待到晚上闲暇之时,看着对方那强作支撑的样子,他又实在有些不忍心说。
一个是陪伴多年的嫡妻,一个是自己最看重的儿子,两人当着众多亲友的面撕破脸皮……虞长文想到那个场面都觉得脑中阵阵发晕,再想到适才妻子提到的事,他发晕的脑子又逐渐清醒下来。
之楠绝对不可能成为嫡子!
他若是把之楠记在嫡妻名下,就是把之润推之门外。如今的虞之润早已经过了能教导他的年龄与时机,再与对方说什么嫡庶,论什么孝道,无疑是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