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了未央里的那一半,再由里正同几家有余钱的平摊了石料铁轴钱和买牲口的钱,及日后草料的耗费。
严观带来了一个石匠在新换来的碾轮上雕刻谷穗麦芒,他和明宝清坐在没搭好的矮围墙上,在这叮叮咚咚的声响里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这样,严观就觉得很好了。
然后他扭脸,看见了文无尽与蓝盼晓手牵手来给明宝清送饭。
“严帅也在。”文无尽和蓝盼晓明明是一人一个食盒提着,却对严观道:“没有备你的饭。”
“备了的,那位的也备了。”蓝盼晓嗔怪瞧了文无尽一眼,示意了下在那边忙活的石匠,又对严观道:“只是些粗茶淡饭,因新榨了油来,所以就把小青鸟捉来的几只禾鸡给炸了,您凑合吃些,不要嫌弃。”
“怎会。”严观的口吻忽然变得硬邦邦,明宝清瞧了他一眼,又看看文无尽,觉得这两人碰在一起的氛围总是透着一股火药味,但又很好笑。
“咱们去树下吃吧。”明宝清说。
严观立刻说好。
文无尽那种阴不阴阳不阳的笑又深了一点,晃了晃与蓝盼晓牵在一处的手,道:“慢用啊。”
严观已经气饱。
“怎么了?”明宝清歪首看他,又递碗筷给他。
自从说出她曾有恩于他的事后,明宝清与他相处时就愈发自在了。
明宝清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处,严观算是给了她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也因此,她这种歪歪脑袋,笑弯眼睛的神情多有展露,看得他心头震颤。
夜里梦见她的时候,一颦一笑愈发清晰,甚至连气味和触感都可以描摹,倒逼得他为了换衣方便而回家住去了。
“没事。”严观接过碗筷,说:“你方才提到纸坊是杜里正与文无尽一同开办的?”
明宝清点点头,说:“文先生的父亲早年间在郭氏的纸坊里做管事,写的关于制纸的手札有厚厚两大本,后来因为他与文先生的母亲相恋私奔,两人被逐出郭氏,这差事也就没继续再做了。”
“这倒是能成书了。”严观一筷子戳进禾鸡里,金黄的表皮顿时发出酥裂的声响,肉极香嫩多汁,滋味丰富,骨头都炸软了,他不禁赞道:“炸得倒是真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