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宝盈点点头,说:“其实她们是不满李先生,但又因为她是师长,不好直言,所以迁怒秦五娘。”
其实这行为,其实才叫不堪。
“那你呢?”明宝清又问了一遍。
一路上清风相送,明宝盈身上的硝烟味道散得差不多了,她说:“我总觉得李先生教我们配火.药,怎么说呢,更有点像是在教我们一门,一门武艺?她第一堂课就用火.药把一根箭冲到半空中了。她留下的第一份功课,是让我们集思广益,想法子将这枚箭弄足够引人注目的声响和火焰来。若有此种东西能大量制作,行军之人皆配备,那么阿兄和三娘他们在外,想要给主营报信就只消一根填装了火.药的箭。所以我觉得火.药这东西值得钻研一二,不管别人怎么看。”
听到这些话的,除了清风和阳光之外,就只有明宝清了。
但她却没有对此说什么,而是自语了一句,“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朝堂之上的圣人她们接触不到,百姓口中又多是些风流韵事,只有紫薇书苑像是圣人的一次吐息,仿佛能顺着这次吐息而窥见她的肺腑。
回到家中时,老苗姨正在打水。因为井水浅了很多,所以打水也费劲很多。
明宝清和明宝盈连忙去帮她,一道把厨房的水缸装满,方便取用。
“云和里的里长成日拢着一帮人去乡长那里诉苦,埋怨邵家那水车从来都不停,沟渠里都是满水,田里的稻子甚至用不掉,但还是不肯停。原本咱们没搭过水车,不懂这水车只要把闸门一关就能停,如今知道了,庄子上的人还用‘关不了’之类的话来搪塞云和里的里长,他哪里还会受蒙骗呢?这话说不通,庄子上那些人就耍起无赖来,不肯认这上游的碾硙与下游的泥沙有关,反说云和里那些人无理取闹,就今儿去的这一趟,竟叫人给打了出来,云和里的里长脑袋上还挨了一下,都见血了。”
老苗姨说着戳戳自己的脑门,见明宝清和明宝盈两人彼此看看,又一齐来看她,问:“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我瞧他们一个个都怒得红了眼,这口气难咽啊。这几日再不下一场大雨,一亩的稻子只能出半亩的量了。”老苗姨摇摇头。
明宝清抬头看了看天,碧空万里无云,她不用游老丈教她的那些法子也能看得出来,这几日必定无雨。
这时,蓝盼晓从外头走了进来,笑道:“三娘回来
了。”
明宝盈点点头,笑道:“母亲。”
明宝清看着她气色一日比一日好,一声‘母亲’竟有些叫不出口了,觉得不像个称呼,反而像个枷锁,只问:“文先生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