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带着常平安去书房找周大人,周夫人身边的丫头则带着阿桃去了后院。
周夫人见到人,一时竟激动的话也说不全,叫丫头上了茶点来坐定后才准备开口问,阿桃也不待她多说,先拿出信件递给周夫人。
“除了这信,还有特地嘱咐我们带回来的礼——”
周夫人没顾及听,只看着信不多一会儿便红了眼,不过原先的焦灼倒是褪去许多,见阿桃不说话,她这才着急忙慌拭泪,“叫娘子见笑了,劳娘子跟我说说那江家的境况如何?我家如嫣在江家过得如何?自她出嫁,我心里似热油烹的一般,大户人家生存不易,寻常我也只能来往家信聊作安慰,如今只有娘子你同我说我才能放下心来。”
临行前周如嫣特地叫妙儿来嘱托,若是家中问起,请她万别说差了去,莫叫家里人平添忧心,横竖如今日子也不算差。
阿桃捡着周如嫣如今衣食住行说了些,又赞她们夫妻和睦,“带回来的东西,一多半都是江家三郎亲自去挑的,如嫣说了,待清河镇渡口通了,赶着明年河里化冻,开春过后天暖和了回来瞧瞧呢——”
她说的笃定,周夫人听着悬起的心才算落地,“既如此,我便放心了,嫁去宁阳实在太远,不指望她回来看我,只盼着她夫妻和睦,万事平顺才好。”
阿桃听的心里有些发酸,父母对子女多是如此。看着外头天色也不晚了,劳人去喊常平安,夫妻俩这便告辞家去了。
这会子尤四才赶着骡子车回来,宝妞一瘸一拐从车上下来,阿桃往后看,却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人在马上,见着阿桃点头笑了笑,阿桃当即敛了神色,将宝妞从车上扶下来,又问怎么回事儿。
宝妞还没开口,尤四亮着眼一脸崇拜地指了指后头的孟都尉。
“老板娘您可不知道,今儿险些出岔子,暖房里头干活的都是冬天懒在家里的闲汉,今儿我才上个茅房的功夫,一群人就将宝妞姑娘围了,说这冬日里菜蔬价儿金贵,围着宝妞姑娘叫给涨工钱——”
阿桃看着宝妞浑身泥巴,宝妞也是想到今儿那场面,气的手直发抖。
“我才从茅房出来,就见宝妞姑娘叫那些人推到田里去了,正想挣开人去管呢,险些被他们围起来打了一顿,可巧孟大人带着兵士拉练到了山洼里那一片,听见动静领着一群人来了,领头闹事的叫带起来了,一群人也都挨了鞭子——”
毕竟帮过常家几回,阿桃总不好冷脸,笑了笑将常平安喊出来招呼,她则带着宝妞从后院回屋。
“他是个正派的人。”宝妞声音有些小,但阿桃听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