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边正事要紧, 阿桃心里倒没觉得难受, 听他说窝棚里冷, 特地花了钱托人给他带了冻疮膏。
只是干活儿时实在太冷,抹上也没什么用,手脚冻的似萝卜, 关节处生了冻疮,伙夫整日整日炖萝卜姜汤,说是为了给大家伙儿暖暖婶子。
底下人说原先只是觉得冷, 现下每日喝那萝卜汤,窝棚里头叫屁崩的又冷又臭。
每每听到这话,常平安就庆幸自己一个人睡,只是夜里睡觉,有时醒来都觉得手脚冻的发僵,没回被冻醒,总叫他想起来小时候,一个人躲到山里,山里湿冷,盖的被子也不厚,夜里睡觉就将窗户溜道缝儿,在床边点着柴火取暖。
冬天人难捱,动物也难捱,头两年他只会做些套子抓野野兔,后来碰到隔壁庄的猎户,跟着学了一段时日,这才慢慢将日子过起来了。
若非遇见阿桃,他现下还在山里打转悠呢。
等这边活儿干完,衙门便能给他将账结清了,他想着跟阿桃商量一下,到时候买个大些的宅子。
想到阿桃,常平安觉得身上都暖和了些。芽儿今日办满月酒,也不知能不能忙的开。上月因阿桃生产,他多歇了几日,这个月码头总管事的,说是要收尾了,定死了不准他再歇。
常平安抽空去镇上挑了金锁金镯子,等他回去便能给芽儿戴上了,还有一根足金的梅花绞丝镯是给阿桃的,他想到阿桃收到镯子的模样,自个儿也忍不住笑了,至多再过一个月,这边就能彻底收工了。
月子一做完,阿桃便重新开始食肆家里两头跑,幸而芳娘干活利落,芽儿同她熟悉了,也不哭闹,是个乖巧的宝宝。
这时节各家铺子里生意都不大好做,毕竟整个观南县人口也就这么多,趁着这俩月有空闲的时间,阿桃也将去宁阳府的计划同大家伙儿都说一下。
吃完晚饭,阿桃将伙计们都喊过来开个小会。
“先前都同大家伙儿说过,咱们要去宁阳府开一家酒楼,酒楼不比食肆,开始定要忙些。”阿桃坐在上首,两边一边是禾苗,一边是顺子。
“禾苗、小甲、阿毛你们愿不愿意去宁阳府?”
三人一齐抬头,不约而同又点头,“掌柜的,我们愿意。”
“顺子,你跟二妹还有阿福、小乙、尤四,还是都留在食肆里头。”阿桃看向顺子,“这头事多,你回头要多上心,若是人手不够提前说。”
除顺子外,留下的几人都有些失望,阿桃笑,“从明年开始,咱们观南县的食肆每年到年底,分出二成利润到年底发给留下的。”
“宁阳府的酒楼虽还没做起来,但回头也是一样,到年底,拿出一成利润分给去宁阳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