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顺子一路问到东市街最里头,阿桃忽看到一匹毛色发亮的黑马,也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常平安。
鬼使神差上去问了价儿,这马正当壮年,才从西北赶了几月路回来的,原是那些客商带不走卖掉的,本来一身肉都没了,如今养了几月这才养回来一些。
单这一匹马足足要八十两银子。
阿桃咋舌,求这马倌先给她留住,马倌摇头,“这马每日□□细草料,又得精心照看,十分费事,不敢跟娘子打包票能留得住,若是想买,您还是赶早买下的好。”
年前起屋子还有食肆开门费了些钱,卖卤料包给客商赚的银钱花销的差不多了,不过卤味摊子的银钱是有的赚的,故而除了食肆日常成本,她手里活动的钱还有一百余两,自然常平安的钱她只是帮着收,没算到自个儿银钱一堆去。
想到常平安阿妹或许在京城,这匹马能跑的久,既从西北都跑回来了,那么去京城想必也使得,总归要去看一眼,找一找,别有什么遗憾才是。
食肆里头羊肉要保证新鲜,方才看了几家,都大差不差的,阿桃最终找了一个满脸胡茬的羊贩谈,
“您放一万个心,我这羊都是从草原拉回来的种羊,比一般羊肉都嫩。”
满脸胡茬的羊倌从摊上片下一块肉,直接丢进翻腾的锅里,又沾了一边蘸水,叫阿桃尝尝。
阿桃也不拘小节,细品之下味儿确实相差不少,要说常平安养的那几只羊是铜子儿,这羊倌养出来的就是金子。
这一尝过,也不觉得他这羊价儿贵了。不过阿桃还是不大放心,跟顺子一起,又去城郊山下亲眼看了羊场,的确都是活蹦乱跳的肥羊,这才放心。
“你这儿羊崽儿怎么卖的?”阿桃好奇。
“我原是在草原边长大的,小时候帮人家放过几年羊,后来跟着商队跑,前些年才在咱们观南县住下,如今这羊场规模不大,羊崽儿原来都是留着的,若是你要,便匀出……”他思索半晌,方才道,“等开春羊下崽儿了,能匀出七只小羊羔给你。”
难怪听他口音奇怪,原来并非本地人,阿桃乱七八糟想着,既然同他说定了,阿桃也不再去细了解。
“成。从初九开始,每日送两头新鲜羊到南市杏花街第十二家桃娘食肆,送到了我便立即给你结钱。”
两边一商谈好,阿桃才又回了食肆。
天都要黑下去了,店里还坐着几个人,外间点了不少灯烛,又罩了精巧金贵的琉璃罩,显得更亮堂些。
阿桃心里还想着那匹黑马,打定主意等明儿就取钱将那匹马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