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疏月忍着腿疼,站起来:“谢谢康行长。”
“去吧,”康行长示意她离开,开了句玩笑,“这小姑娘的身体,灯草芯儿似的弱。”
听见这个比喻,众人炸开锅似的,一齐笑了。
程总在后面说:“小曲嘛,本来就是个娇小姐,正常。”
于主任提醒了一句:“程总,你不是认识她老公吗?打个电话说一声。”
程文彬一边掏出手机来,一边说:“对对,还是老于周到,我让她们家陈工啊,直接到医院去。”
司机开到医院门口,陪着曲疏月进去,给她挂了骨科的号。
拍片子之前,护士先在清创室里,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陈涣之就是这时候赶到的。
接到程文彬电话,他还在书房里画图纸,冷不丁听说曲疏月摔了,扔了笔就赶过来。
曲疏月怕疼,一只手搭在大腿折起的裤子上,细长的指尖屈起,轻声提醒护士慢一点。
护士说:“现在我们都不用酒精了,碘伏应该没那么疼吧。”
陈涣之站在门口,看见曲疏月瘪了瘪嘴,忍了忍,她最终没回护士的话。
好像再说下去,就是她这个人娇气,吃不得一点苦似的。
她别过头,蹙起眉,把注意力都放在窗外白桦树,那几只叽喳的翠鸟身上。
树叶翩翩飞落间,曲疏月听见一道清润男声:“还是轻一点,她皮肤比一般人娇嫩,从小怕痛。”
护士抬头,看见一个肩平腰窄的男人走进来,那衬衫穿在他身上,像杂志上的时装模特一样抢眼。
曲疏月也回头,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陈涣之的眼睛盯着她伤口:“你们程总打电话给我,说你从山上滚下来了。”
“就、就是摔了一下而已。”
他啧了一声:“好端端的,走个路都会摔跤,今年几岁了?”
她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嘟囔出一句:“谁知道那里有块木头,没有注意嘛。”
不知道为什么,在陈涣之的面前,她总是觉得心虚又胆怯。
曲疏月游刃有余的,在关于爱这件事上,对他横加掩饰,撒着不厌其烦的谎。
但内心的战战兢兢,种种般般的无所适从,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陈涣之又问护士:“她拍片子了吗?要不要紧。”
护士说没有,拍片子还要等排队,一会儿就过去。
她把沾血的药棉丢进垃圾桶:“好了,差不多可以先去了,免得过号。”
陈涣之点头,客气道:“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