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疏月也没有打扰,只是小声吩咐司机:“先送他去单位。”
陈涣之下车以后,暨叔送她去银行,转弯时问了一句:“太太昨晚不在家吗?”
疏月感到奇怪:“我一直都在啊,怎么这么问?”
暨叔解释说:“喔,不是,昨晚涣之突然打电话给我,口气听起来有点急,问我有没有把你送到家。”
曲疏月点点头。应该没打通她的电话吧。
昨天睡觉前,她看见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陈涣之的。
不过,暨叔真的没有夸大其词吗?
陈涣之的口气什么时候急过?
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下午班会课上,老师按照学校的要求,带领大家做地震应急演练。
演练之前,班主任就花了半个小时,讲解了面对突发状况的一系列措施,要有条不紊的、按顺序从教室里跑出去。
等到正式宣布开始,胡峰气沉丹田吼出一句“地震啦”,几乎班上所有的同学,都真情实感的投入进这场模拟里。
有拿着文具盒的,有拎一张试卷的,有顶着书包的,都一个押一个跟在后边,急匆匆的往外冲。
只有陈涣之,依然沉浸在他的数学竞赛习题集里,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老师点完人数进来催:“涣哥,你怎么不出去啊?地震了!”
站在教室外面的一帮人都哄笑起来。
他们班主任是个年轻男老师,教物理的,姓黄。
虽然职龄还不够,但他的学历在新一批的任教老师中是最高的。
曲疏月她们班主任做手术,请了半学期的病假,就由黄老师来当代主任了。
他平时就跟胡峰他们这帮男生打得火热,加上陈涣之回回竞赛都给他长脸,一次庆功宴之后,两个人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陈涣之连眼皮都没有掀:“哦,就来了。”
“......合着我刚才讲的你没听见?”黄老师叉着腰问。
陈涣之一手拿了笔,一手卷着练习册子:“听见了,我这不也是按你的要求?”
黄老师叉着腰在门口问:“我要求你坐在座位上像个大爷?”
“有条不紊嘛。”
“......”
等到这个刺头走到门口,黄老师拉住他问:“也就是你小子,知道这是一次演习,要是真的怎么办?”
陈涣之校服敞开着,眼睛仍盯着题目,声线散漫:“大不了就报销在里面。命只有一条,还能死两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