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伤去什么医院?”沈宗良勾了下唇角,揉了揉她的头说:“等下山随便处理一下就好了。”
且惠气得捏了捏他的耳垂,“你这样不把身体当回事,我真的非常非常生气。”
谢天谢地。
她的生命走过了那样湍急险峻的小道,还能鲜活地站在他面前,用她最擅长的娇憨神态,跟他说一些孩子气的话。
一种名为劫后余生的心情笼罩了他。
沈宗良又把她摁进了怀里,下巴顶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对不起。对不起。”
下山的路上,且惠一直想要来扶沈宗良。
但他不肯,反而用一只手牵着她,“你自己好好看路,别摔了。”
到了车上,且惠看着那辆越野车瞪大了眼。
她指了指车身上的标志,“你......你是坐这个来的?”
“嗯。”沈宗良说:“这个开起来快,没人拦。”
这么短的时间,泽仁不知从哪儿弄来了止血的纱布、碘酒和药棉,他交到了且惠手里。
泽仁说:“你给沈先生处理一下吧,我来开车。”
且惠点头,连连说感谢。
沈宗良把手上的监测手环给她戴上,“你不用管我,自己顾好自己的心率,我来弄。”
且惠不敢违逆她,主动坐远了一点,留给他操作的空间。
她眼看着沈宗良轻轻卷起身上的白衬衫,那道伤口很深,样子歪歪扭扭,像一条成年毛毛虫趴在树叶上,暗红色的血暂时凝固了,但又有新的汨汨涌出来。
她的唇角抽动两下,又忍不住撅起来,都是怪她。
沈宗良察觉到她在看,抬起头,果然撞见一副要哭的样子。他故意板起脸说:“这有什么,也值当你这样?过个两三天就好了。”
“骗人的,一个星期恐怕也好不了呢。”且惠握着氧气瓶,低下头,自言自语道。
他擦干净了伤口,贴上纱布,又把弄污了的衣服放下来,顺手替且惠把氧气瓶怼上去,“我好得很,别总是看我,你好好吸你的。”
且惠索性扭头不看了。
这个人喜欢逞能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又不是钢浇铁铸的,偶尔表示自己受了伤,需要人照顾,难道就会怎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