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估摸了下时间,从这儿到地铁站,再穿过学校进教室,也得抓点紧了。
外头降了温,风刮过窗沿时呼呼的。
且惠在短布格裙下加了双小腿袜,又套了件深蓝色开口线衫在外面。
她拎上包,抱着教材跑出门,一阵风似的。
“慢点儿!”
沈宗良刚下楼,站在车边,把着车门冲她喊。
且惠摆摆手,一点要停下的意思都没有,“我来不及了呀。”
沈宗良一把拉住了她,“上车,我送你去学校。”
且惠站住脚,拨了一下被风吹糊眼睛的头发,“你不上班吗?”
“我没关系。”沈宗良把她押进车里,“先送你。”
这几天且惠都对他淡淡的,那晚的气还没消呢。
动不动就装出功课很忙的样子,恨不得早中晚饭都在书桌上吃。
对于沈宗良的关心,也是敷衍了事,不和他多说一句话。
沈宗良虽然意识到有不对,但看且惠的态度又还算好,就没多想。
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极其匮乏,只当她是累得,不愿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过完了假期。
黄柏文把车倒出来,事先问了声:“钟小姐是在政大是吧?”
“嗯。黄秘书也知道?”
他笑说:“你第一次坐这车的时候就说过了。”
且惠把书放在一边,“你记性真好。”
她想起从陈老家出来,沈宗良提出带她下山。
那天中午的情形,就像山花落下的一瞬,眨眼就过了。
她沉湎在岁月不可回头里。
可另一头的关注点呢,全都落在她的穿着上。
沈宗良偏头看了眼,“这裙子短了点儿吧?”
虽有一双到膝盖的白袜子遮捂,但中间还是露了一截子腿出来。
且惠低头看看自己,该盖住的地方都盖住了,哪儿不行?
她说:“买来就这款式的呀,总不能加条裤子吧。”
沈宗良板着脸训她,“你这么副病弱身子,小心着凉。”
“不会的,秋天我总是这么穿。”且惠跟他解释并陈情,“这裙子花期很短,只有这么几天穿头。”
京市的秋天稍纵即逝,刚流出一点凉,就演变成寒冬的开头。
说完,且惠将脸凑到他跟前,“不好看么?”
她清甜的呼吸一下子跳到了他脸上。
沈宗良看了眼前面,用拳头抵着唇咳出声,“就是太好看了。”
让她当心身体是一方面,这是最主要的。
他都能想象,在她走进教室的那一刻,那些男生们看她的眼神。
光这一点角角落落的猜疑,就已经让他觉得不舒服了。
但他又不能言明,他当是大方宽和的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