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月见状冷哼一声,又从袖中摸了个药瓶出来递到姚远面前:“侯爷,既然你助我救出梓明、我助你保护陛下,那这番我们也算两不相欠了。但既然梓明说当年是老侯爷将我师父遗骸从关外带回,那便算是于我玉龙门有恩,将来有需要帮助的,侯爷大可开口。”
“谢了,”姚远接过药瓶,问道,“这又是什么药?”
“侯爷年纪轻轻却如此劳累,亏了根本,这是补药。看在今夜合作的份上我奉劝您一句,人体非器具,需要适时休整,否则等不到疆场战死,就先英年早逝了。”江新月说罢展开折扇,白色的身影像风一样飘远去,只丢下一句散在风里的话,“我且继续云游江湖,有缘再会。”
赵梓明刚从后院埋葬完八哥,回来时只看见那白色身影在天边楼阁之上一闪,便消失了踪迹,他看得眼睛有些发酸,不自觉地喃道:“师兄......再会。”
姚远拍了拍他的肩,说:“若是想的话,跟他一起去吧,本来你在军中也无一官半职,这些年为着上一辈的情义把自己困在这里,如今怎么说也该报答完了。”
赵梓明却摇了摇头,眼中的酸涩缓解,他苦笑道:“不,侯爷,玉龙门非我归处,我和师兄之间也......唉,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话。我早已习惯了跟着您办事,您不嫌弃的话就让我继续跟着吧。”
姚远到此时已是强撑神智,闻言点点头便转身进了屋,简单洗漱后便倒头睡下了。
......
或许真如江新月所言,姚远这些年来仗着年轻,四境奔波打仗也就算了,还要顾全朝中那些乌七八糟的杂事。抵御外敌也是他、平叛反贪也是他,就算是铁打的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他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醒来时才听小厮来报,说宫里来的太监已经在院内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连忙起身披衣,整理好仪容后方才出去。
姚远问道:“公公既然来了,为何不直接把我叫醒?”
太监见了他先行一礼,笑道:“侯爷,陛下有旨,说等您休息好了便入宫一趟,若是没休息好的话,明日再去也无妨,奴才就不打扰侯爷休息了,口谕带到就走。”
姚远目送太监远去后,又在院中调息片刻,才终于感觉精神了些,启程去崇政殿。
李迟正好批完一摞奏折,见姚远在殿外,连忙放下笔唤人进来。
“臣姚远拜见陛下。”姚远向来礼数周全,李迟忙道:“姚卿平身。”
姚远瞥见他桌案上是批过的奏折,问道:“陛下今日没有让秦阁老在旁辅佐么?”
“今日朝会上,由于六部之中一下子缺了三部尚书,有许多悬而未决的琐碎事宜需要秦阁老主持,便不再劳烦他随我来这一趟了。”李迟答道,然后指了指位于侧手的座椅,“姚卿坐过来吧,想和你商量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