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烈的鸡尾酒从口腔经过傅安的喉咙,填满胃部,很快传达到脑神经,头痛,胃难受,最难受的还是喉咙仿佛被滚烫的水浇过一遍。
又在时现话里气恼地深吸一口气,灌进剩下的酒,呛到他咳嗽不止。
这个让市长都敬畏的男人,强大到能逆转别人的生死,也会像普通人一样在吃饭、喝酒的时候皱着眉头咳红了脸。
第二杯还没开始,就咳得如此狼狈。
经历过病痛和死亡边缘徘徊的人,永远记得发病时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获得救赎的人又怎么会忘掉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张面孔。
这个男人给时现太多救赎,同时又让他陷入痛苦。
时现心软的同时又恨他对自己的禁锢。
声音低沉得像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都这样了,认输吧。”
傅安拿出手帕捂住唇,待咳嗽有所好转他问:“你知道、酒精过敏是什么感受?”
时现不忍直视他,看向一边的洪杰,“我为什么要知道?”
“对酒精过敏的人,大体症状相似,因为体质原因,会有个别不同。”
傅安咬着牙拿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紧跟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和他压制不住的难受。
“你怎么还喝?你已经够狼狈了。”时现生气地起身,站在他对面,“你根本就赢不了我!”
扶在桌面的人,一时无法言语。
时现绕过桌子来到他身边,试了他额头,发烫了,来的也太快了。
傅总也有弱爆的时候,这算不算是他的软肋?
“解了呼吸锁,我帮你。”时现几乎是硬着声命令。
“你还不明白?”傅安揉着太阳穴,每一个字都浸满他的难受,“对酒精过敏的人、决定和酒王比酒,就说明一个立场。”
霎时,时现脸色如霜雪冷白,点点头:“很好。”
话音一落,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他脖子上。
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王绥看到这一幕,心都紧到嗓子眼,一个是爱豆一个是上司,帮谁都不好,蒙着眼睛全当没看见。
“你最好给我解了,否则,我的手可没你的稳!”
眼前这张漂亮的脸,令傅安数次回想起老师对他的纵容、温和,以及对他永远用不完的耐心。
从而碰到他最柔软的地方。
这个时刻正以一种狠厉强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冷酷盯着他。
“杀了我,解了呼吸锁,神秘力量就不找你?”傅安的精悍强势在这一刻,正被名为酒的东西以柔克刚。
“如果你真这么认为,那就动手。”
傅安没有闭眼,幽邃的黑眸深深的看着时现的眼睛,他又在时现脸上寻找别人的影子,忽然眼底的珍宝四分五裂,辗转难受,但稍纵即逝。
不变的是,不反抗,要杀就杀。
“你以为我不敢?”时现短暂冷笑,匕首用力抵了抵傅安的脖子。
“这次、我对你没有防备,你我没有距离,”从傅安嘶哑的声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说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的痕迹。
痕迹里清晰可见的破碎也蕴藏着不屈不挠的美感。
“你杀了我、我也控制不了你的呼吸,这是你、获得自由的、唯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