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道了一声谢便匆匆离去。
药童抻着脖子看这怪人走远,转头问秦老太医:“师父,这人可真奇怪,怎么想起来吃这种药,不会是不能生吧?”
秦老太医听了,用书卷敲了敲他脑袋,笑斥:“你个庸医,哪个不能生的要吃这种药?”
说完他若有所思,总觉着那人声音有几分熟悉。
偏僻的小巷子里,那个怪人上了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卸掉了兜帽和面具,面上还有几分慌张。
竟是沈渊。
马车里等着的空青询问:“公子,您穿成这样,去哪儿了?”
“没什么。”沈渊眼神闪烁,岔开话头,“找到了吗?”
空青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音道:“在宣阳坊的一座宅子里,有人把守,轻易进不去。”
“去看看。”沈渊思量片刻吩咐道。
今年除夕是个十分晴朗的日子,宫中喜气洋洋地将新桃换旧符,各司都为除夕宫宴紧张地准备着。
段曦宁难得早早地将奏章看完,心情大好,亲自写了几副对子让人张贴在乾阳宫各殿。
刚停了笔,素筠就神色古怪地进来了。
她面上有几分踌躇,低声询问:“陛下,今晚,可要叫那人来?”
“嗯。”段曦宁满意地看着自己写好的对子,点了点头,“让他在仙居殿候着。”
“您……”素筠犹豫半晌,又劝道,“您是否再考虑考虑?”
看她这反应,段曦宁轻笑:“找个乐子而已,哪里用得着瞻前顾后。”
闻言,素筠也不好多说,默默退了出去。
除夕宫宴依旧如往常一般隆重,又因今年大胜蜀国,群臣自是比往常更加欢欣,说起吉利话来也比往常更为卖力。
段曦宁坐于上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最后与众臣在一片祥和中举杯共饮。
余光瞥见沈渊似乎心不在焉,她唇角几不可闻地勾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玩味地把玩着酒盏,视线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庭中舞乐。
一片红火中,新年的钟声如约敲响。
宫宴之后,段曦宁独自在廊下赏了许久烟花,这才回了仙居殿,命其余宫人退下。
进得内殿,隐约见屏风外有一人恭敬地朝她行礼。
段曦宁慵懒地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拨弄了几下博山炉,令其中麝香气味愈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