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岁时间着实有些紧迫,礼貌的回了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是她动作急切,抬脚时不慎被脚下门槛绊了一下,身形一晃,袖口处便是一松。
可惜少女并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尴尬片刻,也就这么走了。
看着少女渐渐远去的身影,祁厌眸色微凉,他拖着尚且虚弱的病体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方才少女所站的殿门前,眉眼低垂,静静注视着被她粗心落在这里的一方绣帕。
眼底哪还有方才的屈辱之色?
半晌,祁厌缓缓蹲下身,轻轻拾起那方素色帕子。
上面被绣功精湛的绣娘绣了一只小兔,那只小兔蜷缩在一片草叶之间,三瓣嘴微鼓,口中仿佛嚼着什么,活灵活现。
仔细去嗅,小帕上还隐隐带着些许清幽的山茶花香。
是一样的,她身上的味道。
他神色淡淡,今日属实偶然,想必她也不再会来这肮脏的冷宫旁,更不会再来竹华殿了。
那这帕子……
便丢了罢。
*
这厢,芈岁一边与系统插科打诨,一边往东宫走去。
祁厌声音温和,讲的也细,她这次倒是没有再半路迷路。
一路上,遇见的宫人越来越多,芈岁也渐渐松了一口气。
她趁着众人不注意,一溜烟儿又从先前偷跑出来的后门钻了进去。
却不想一进门便被逮了个正着。
看着贴身侍女百雀略显担忧的脸,芈岁脖颈僵硬的将头转到另一边,毫不意外的对上了冷着一张脸的右相夫人那沉寂的眼。
只打了一个照面,她便在心里垂头丧气起来。
和系统默默吐槽:「唉,又被发现了,这次回家又免不了被请礼仪嬷嬷了。」
没错,芈岁的一言一行能够如此符合当下教条,多亏了沈玉泞这三个月来请的礼仪嬷嬷。
闻言,系统也不知道该安慰她什么,毕竟被按着学这劳什子狗屁礼仪,也确实是够痛苦的,索性系统开始装死。
“啊……娘。”
芈岁尴尬的垂下头,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身为丞相府小姐,这么重要的宴席上乱跑什么?万一冲撞了贵人,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好好听娘的话,安安稳稳的待在角落里,不好吗?你老实说,这一路过来,你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沈玉泞皱着眉,目光流露担忧,可嘴上确实严厉的很。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最多见过几个宫女,一直避着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