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拉罐被捏得吱吱作响,孟春掩饰性的坐直身体,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中秋快乐,张医生。”
鸡尾酒放下的瞬间,她突然想起那个蛋糕。
随便扯了个借口,回了一趟家。
再回来时,张柯特正站在窗前,影影绰绰的月光衬得人身形格外挺拔。
孟春停在茶几前,点了两根蜡烛。
两朵细弱烛光亮起,映在了昏暗玻璃上。
张柯特看着玻璃上的烛光笑,“有我的吗?”
孟春顺势接话:“再晚一会儿,可能就没有了。”
张柯特懂了,拎着鸡尾酒在她身边坐下。
两人都没有要许愿的意思,蜡烛燃了一会儿便被吹灭。
孟春没怎么切过蛋糕,动作有些生疏,一刀下去歪歪扭扭的,像是海浪。
张柯特笑着接过来蛋糕刀,将第一块递给她,说了句玩笑话:“孟老师的生日蛋糕也是别人代切的吗?”
孟春沉默几秒,无奈笑笑:“没怎么过过生日。”
张柯特一愣。
孟春戳着蛋糕吃了一口,奶油入口即化,果酱甜腻,蛋糕松软,和她想象中的味道差不多。
见张柯特依然没出声,孟春主动问:“不好吃吗?”
“没有,”张柯特偏头看她,眉眼弯弯的笑着,“在想,以我们这个交情,今年能不能给你过个生日。”
孟春一顿。
蓦地。
窗外传来阵阵惊呼。
楼上那家小孩惊喜稚嫩的嗓音顺着风飘进屋里:“爸爸!来电啦!”
对面那几栋昏暗的单元楼上,一个又一个色块接连亮起,卷起一阵阵的欢呼雀跃。
渐渐的,欢呼声淡了下去。
随之响起的,是空调外机的呜呜声。
两人目睹了全程,却谁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酒精锅已经冷了,只剩一层厚重的红油。
蜡烛也烧到了根部,在托盘上留下一片蜡油,烛光摇晃,将熄未熄。
刚刚的话题戛然而止,像这顿火锅一样。
骤然冷了下去。
孟春喝下最后一口酒,酒液在喉中滚了一圈,好像还是不够甜。
阖然无声中,易拉罐砸进垃圾桶的声音格外刺耳。
孟春出声喊他:“张医生。”
张柯特没动:“嗯。”
“还有糖吗?”孟春问。
“有吧,”张柯特起身,“想吃什么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