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上也有几家人不想换,留了旧的。”
她举了几个自己熟知的例子,比如许莹家、美好便利店的老板等。
江迟迟询问大婶老哑是谁,大婶说是守镇子墓地的,生来就是个哑巴,从小没了爹娘,吃镇子百家饭长大,上一任镇长可怜她,给了一份守墓的工作。
“二十年前是失踪案开始出现的时候。”江迟迟抽丝剥茧分析,“差不多的时间,镇长鼓动全镇居民换新神像,砸毁旧神像。”
信息过多让虞念慈有些暴躁,她骂:“这龟儿图什么?镇子上有位好野神庇佑不舒服吗,搞些幺蛾子出来!”
江迟迟也想知道镇长在图谋什么,于是分配了任务,游宋和苏烬去桃仙庙看新神像有无异常,她和虞念慈去墓地找那位神秘的哑巴。
墓地在桃溪镇往西,位于矮山的山脚下。所见之处尽是荒芜与土包。墓地入口附近,有间简易平房。几只乌鸦停在树上,发出嘶哑的叫声。
一个沉默丑陋的女人正在扫墓地中的枯叶,她看起来三十来岁,但气质异常沧桑沉郁。
“哑姨,你好。”江迟迟冲她露出善意微笑,开门见山,“我们是参拜桃仙娘娘的。”
她们被老哑请入房里,甫一进门江迟迟便感受到一道似有似无的目光。
浅浅的、带着一丝温柔。
平房靠墙摆放着一尊一米多高的神像,看起来历经风霜,衣袂飘带的颜色褪去,沉淀出一种受香火供奉的祥和。
神女竟然和这尊神像有五六分相似。
江迟迟注意到神像手中的桃枝,一朵桃花孤寂点缀在枝头,艳丽颓靡。
她和虞念慈对视了一眼,确定了桃仙娘娘还在,但异常虚弱。
江迟迟奉上了三柱贡香后,神像的颜色似乎较之前鲜亮了一些,那道似有似无的视线也凝实了不少。
江迟迟从黄布包中取出一对乌木筊杯,跪在神像前,贡香袅袅模糊了桃仙像,她说:“晚辈江迟迟,若您在,请给予指示。”
老哑看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生出几分担忧,连比带划朝虞念慈询问。
虞念慈轻轻比了个噤声手势,压着声音说:“这是在问神。”
乌木筊杯清脆落在地面。一阴一阳,为圣杯,视为神明应允此事。
“娘娘,我们是否遗忘了昨晚的记忆?”乌木筊杯再次掷出。
两面皆反,为阴杯,桃仙娘娘否认了此事。
“怎么可能?”虞念慈忍不住出声。
江迟迟捡起筊杯,沉默了一会后,再次开口:“娘娘,我们七人之间是否有人不曾遗忘昨晚的记忆?”